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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上似乎写着‘刚上了开胃菜,怎么就饱了?’这么一行字。

    岑年:“……”

    他只能忍着饱腹感,又每样尝了点。

    岑年打着饱嗝,这回是真的饱的不行了。他换了个姿势,看向窗外,胃撑得慌。病房是在一楼,不远处有个小花坛,许多病人与家属喜欢在那里散散步。

    他看见一个人。

    那人穿着解放鞋,衣服上打了好几个补丁,消瘦的可怕,左锁骨上肿着个包。他旁边跟着个眉目凌厉的女人,正在不停地催他往前走。

    “这是……”

    岑年蹙了蹙眉。

    傅燃扫了窗外一眼,摇头:

    “胃癌晚期,可能是不想治疗了。”

    这话说的很委婉。实际上,许多人不是不想治疗,只是没钱,或者家里人干脆不愿意再花钱治疗了。人都病那么重了,他的妻子竟然还让他自己一步步走出医院。

    岑年看着窗外那两个人,眉头皱了皱。他翻了翻银行卡的余额,想从床上站起来,突然——

    那男人晃了晃,倒在地上。

    岑年怔了怔,要再看,突然眼睛被人捂住了。傅燃在他耳边温声说:

    “别看了。”

    岑年:“……”

    他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是傅燃的手机。

    傅燃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他放下手,对岑年说了声‘抱歉’,走了出去。

    岑年刚刚无意间瞥到傅燃的屏幕,愣了愣。

    ——来电人是于琳。

    影后于琳,嘉辉娱乐一姐。

    岑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八月二十五号。

    两个月后,是于琳的生日宴,她在Y国租了一栋古堡举办party。而的拍摄周期,也差不多是两个月。

    两个月后,差不多就要开始宣传了,如果他们真的是针对剧组,也许会选择在那个时间动手。

    这个生日宴上,发生了一些丑闻,这个丑闻被刻意压了下来,一直到十二月份才揭发,成为了嘉辉娱乐破产的导火索。

    而显然,这次吴端阳事件的幕后主使者,与嘉辉娱乐脱不开关系。更重要的是,上辈子,这个嘉辉娱乐……做了些让岑年很不开心的事。

    岑年眯了眯眼睛。

    他拨了方莉莉的号码:“莉莉,帮我买一下两个月后飞Y国的机票。”

    “啊?”方莉莉怔了怔,“你伤还没好,去Y国做什么?”

    岑年心不在焉地想了个借口:“奔丧。”

    门外。

    “李阳,麻烦帮我订一下十月二十号飞Y国的机票。”

    “好的,燃哥……”李阳犹豫了一下,“那个时候好像有个通告,要请假吧,怎么说?”

    “就说我去——”傅燃顿了顿,沉思片刻,说:“奔丧。”

    李阳:“……啊?!”

    .

    两天后,岑年出院的日子。

    他天生嗜睡,十点要出院了,早上九点了还在睡觉。

    所以,他自然也不会发现,自己的床头多了一束红玫瑰,玫瑰里夹着一张小纸卡,上书:‘致岑年,近来在国外,一回国就去看你’。

    但另一个人看到了。

    那人穿一身挺拓的衬衫,高大而英俊。他放下装着粥的保温杯,拿起卡片,细细看了半晌。

    ——不是说吵架了么?

    傅燃看着署名,沉默片刻,笑了笑。

    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无。

    第23章 白月光?

    岑年住院时在医院躺了两天,出院后又在酒店当了几天米虫。

    他打了个哈欠, 按了遥控器, 觉得自己身上要长霉了。

    原本预留的时间还算充足,只是被吴端阳的事情这么一搅合, 主演又受了伤,现在只能拍些傅燃的独角戏、配角的戏份, 而岑年的所有镜头都要压缩在一个月内完成,档期便紧了起来。

    从李导日益后退的发际线足以看出, 李延的压力也并不小。

    不过……

    李延想要岑年尽快恢复、开始拍戏, 而傅燃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总之,这几天来,岑年几乎被禁足在酒店里了。

    就连方莉莉也是他们的帮凶。

    岑年无聊地按着遥控器。

    他一直不是个享受安静的人, 即使现在能天天见到傅燃、偶尔还能逗一逗对方, 撩拨一下, 但这么连着几天呆在酒店里,是个人都要腻了。

    晚上九点整, 他换到了嘉佳卡通频道, 开始看第七遍海绵宝宝。

    正演到海绵宝宝要去抓水母时, 岑年眨了眨眼, 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傅燃这几天被李延压榨着,每天都要接近十点才收工。但傅燃知道岑年睡得晚, 每天拍完戏就会带点夜宵来看岑年、同他说晚安。

    ……跟高中时代的查寝似的, 但凡岑年不在酒店, 他都能发现,不过——

    岑年拿出手机,给傅燃发了一条微信:

    “前辈,我先睡了。”

    对方很快回了一个‘嗯。’

    ——岑年竟然从这个‘嗯’中看出了一丝失落。

    岑年的坏心眼又蠢蠢欲动了,他想了想,按下说话键,放软了声音说:

    “今天辛苦了,”他打了个哈欠,声音显得懒散又乖巧,“前辈,晚安。”

    岑年一直很清楚自己声音和外形的优势。他灵魂是二十八岁,奈何占了个十八岁的壳子,撒娇占便宜得心应手。

    傅燃那边好半晌没说话。

    过了半天,傅燃才回过来两个字——‘晚安’。

    岑年一肚子坏水在冒泡,他想了想,打字道:“我听不到啊,想听前辈自己跟我说。”

    “……”

    傅燃没有立刻回复。

    岑年也不着急,他一边站起来,一边开始找房卡、钱包和充电宝。现在才九点,距离傅燃回来至少还有一个小时,而且,傅燃肯定以为他已经睡了。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都是自由的。

    说实话,他有点想喝酒。除此之外还想吃点好吃的,S市口味偏甜,美食很多,刚好是他喜欢的。但傅燃却以对伤口不利为理由,许多都不给吃。

    岑年左手还打着石膏,他用右手艰难地换了身衣服。临出门前,他想了想,又拿了个棒球帽戴着。他握着手机打开门,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

    傅燃给他打了个电话。

    岑年笑了笑,接通电话。

    “喂,前辈。怎么了?”

    他的语气无辜而懵懂,似乎完全忘记自己刚刚在微信上说的话了。

    “嗯,”傅燃那边很安静,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你快睡了?”

    “是的。”岑年一边点头,一边很轻地推开了门。

    这宾馆的门做了特殊设计,推门时只要不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