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心战
新年第一天，家里很热闹，来了亲戚。 蒋文没问洛小飞打算在家待几天，洛小飞倒是来了兴趣反问了一下，蒋文说等到洛小飞想回去的时候就陪他回去，反正洛小飞在哪，他蒋文就要在哪。 洛小飞说蒋文成了他的跟屁虫，蒋文抱着洛小飞在他唇上轻轻的咬了一口，笑道：“做你的跟屁虫没什么不好，我喜欢。” 这话听得洛小飞欢欣雀跃。 洛小飞家的亲戚不算少，爸爸下头有两个妹妹，大概也就因为是妹妹所以当年爸爸出事，身为爸爸妹妹的两位姑姑没有给予任何的帮助……妹妹终究是女娃，女娃是嫁出去的姑娘，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半个身子已经不算洛家的人。 二姑姑这辈子活的不如意，三嫁三出，落得一无所有，膝下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年幼夭折，之后二姑姑的神经就变得很是恍惚，算命的说二姑姑是个天煞克夫的命，最好这辈子别再结婚。 所以二姑姑给不家里帮助其实也挺能理解的，倒不是说道德绑架，只是有时候生老病死的面前才能展现出亲情的可贵，在这个家里洛小飞没有看到这份可贵。 三姑姑的命和二姑姑的命根本是天差之别，三姑姑嫁到了本地市区，日子过得不错，有车有房有存款，外人不知道的总说洛家的三姑娘是个体贴大方的人，每次来洛老大家都拿不到少的东西来。 其实只有洛小飞知道，三姑姑每次带来的东西虽然多，其实对自己这个大哥根本不怎么关心，即使当初爸爸摔重伤在医院生死危难的时候也只有二姑姑到场，哆哆嗦嗦拿出口袋里仅有的一百多块钱来救急，三姑姑说在忙，其实洛小飞通过那时候妈妈劣质的手机已经听到了炸出来的声音，三姑姑当时在打麻将，声音很大。 妈妈当时没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说到洛小飞的妈妈可能穷极一生，悲于一体，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的感觉，洛小飞的妈妈在早年是被拐骗来的，是爸爸花不少钱买下来的，然后他给了妈妈一些钱让她坐车回家找父母去，被骗到外面父母得多担心。 可能也是爸爸这一善良的举动打动了妈妈，妈妈从此在这里落了根，洛小飞记得小时爸爸会提及第一次看到母亲的时候，爸爸脸上带着痴痴的笑容说：“我那时候看见你妈妈美的和一朵花似的，真好看。” 虽然爸爸花钱把妈妈买下来了，但是爸爸知道感情的事情向来不能强求，所以爸爸才会让妈妈回去，妈妈当时确实离开了，但是爸爸说大概半年之后妈妈又回来了，说要和他过日子。 就这样，两个人结了婚，领了证。 而妈妈也是命苦，若不是命苦也不至于被骗到外面卖掉，妈妈说她爸死了，没有牵挂了，所以就来找爸爸了；爸爸问过妈妈不怕这半年他突然找了对象结婚吗？ 妈妈说如果爸爸找了别的女人结婚了，她就走。 很简单，很淳朴又带点曲折的爱情。 二姑姑笑得温和，长得比三姑姑好看，但是眼底总是带着几分忧愁挂断的悲痛感，就好像林黛玉似的，她勾了勾耳边的头发，声音谦柔的说：“小飞，好久没见到你了，知道你突然回来，我也没能准备什么。就着急忙慌的给了勾了两双拖鞋，你看看喜欢吗？” 二姑姑现在有了自己谋生的手段，以前的二姑姑就是给人做衣服的，手灵巧的很，后来因为几次婚姻的打击性格不如以前开朗，变得阴郁，她就自己勾东西卖，摆摆地摊什么的，反正一个人过，日子还算过得去。 洛小飞喜欢二姑姑，拿过二姑姑递过来的袋子，换上拖鞋蹦跶，“很喜欢，谢谢姑姑。”一共两双拖鞋，造型很简约，很好看，根本看不出来是姑姑自己手工做出来的，洛小飞感动的是这么多年了，而姑姑居然还记得他的脚穿多少号。 一想到这里，洛小飞苦了脸，“哎，离开家这么多年了，身高也没长过，脚还是这么大。” 洛小飞的脚是真的小，三十九码，在男性里面算是小脚了。 洛小云的脚都三七码半了。 而姑姑给洛小飞勾了一双手套和围巾，还有一件毛衣。 因为洛小飞回来的太突然，二姑姑没有准备的时间，所以赶着时间给做了两双拖鞋…… 当二姑姑看到从楼上下来的蒋文时，错愕一愣。 “小飞，这是？” 洛小飞转过头看向蒋文，笑着招手对姑姑介绍道：“我朋友，来我家过年玩的。叫蒋文，蒋文，这是我二姑姑。” 蒋文礼貌的微微弯腰看向二姑姑笑道：“姑姑好。” 二姑姑有些惊慌，连忙去翻包，最后从包里拿出了个红包，“我，我不知道，所以，那什么，那个，小飞，我不知道你有朋友一起回来。姑姑，这，这就……那个，红包。” 洛小飞看着二姑姑的模样心疼坏了，他把红包很自然的接过去递给了蒋文，“蒋文你不是喜欢回礼吗？” 蒋文恍然，立刻乐呵呵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姑姑。 “姑姑，这是回礼。” 姑姑傻了，“啊？” 洛小云一把从蒋文的手里把红包拿过去塞到了姑姑的手里，“你不知道，我哥的这个朋友他有这个习惯，你给他红包，他就要还你一个红包。就昨天，他还要给爸爸红包呢。” 姑姑脑子没反应过来，捏着红包点头，“哦，这样啊。” “姑姑，把红包收起来吧。等下要吃饭了，今天爸爸准备了很多好菜。”洛小飞笑着说。 姑姑点头，把红包收了起来，笑呵呵的看向蒋文，“谢谢。” 蒋文倒是被姑姑这规规矩矩的道谢给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抓了抓脑袋傻笑，“姑姑，你不用和我客气。” 一日往年。 年初一二姑姑都会来洛小飞家住几天，以前房子不好的时候，姑姑都是在地上打地铺，现在就不用了；毕竟家里的房间足够多，而三姑姑一直都是年初四才会来。 初一到初四，家里接个人其乐融融，很是开心。 蒋文说话风趣，什么都聊得开，一部悲剧的电影到最后都能被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姑姑很是喜欢蒋文，每天中午吃饭都拉着蒋文在客厅聊天看电影，总觉得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也仅仅这么几天的时间蒋文居然真的打动了姑姑，姑姑嘴上没说，心里却真的有了想法，看洛小飞的时候那眼神时不时的是在试探。 初四的上午洛小飞是在是被姑姑给盯的受不了了，笑着说：“姑姑，你要是真的有打算，我们回A市的时候，你提前一天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跟我们一起走也行。” 以蒋文的说法是，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克夫不克夫的说法，反正就是一通的洗脑，让姑姑不要相信那些迷心把自己这辈子就这样耽误了，反正人生那么长，为什么就因为几次失败就放弃了自己呢？ 倒不如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走一走。 说不定就遇到了那个不被姑姑‘克’的男人，蒋文把话说的很死，他说如果姑姑愿意去的话，他会安排好一些，姑姑继续做本质，一样可以赚钱，两不耽误。 就算找不到恋人也能开拓一下自己的眼界也是好的。 二姑姑想去，他已经被封闭在个人的世界里太久了，也自责太久了，蒋文的话让姑姑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就开朗了起来，洛小飞的话也让姑姑心里的那份担忧被放下了。 姑姑怕洛小飞不同意，但是洛小飞又怎么可能不同意姑姑去呢？ 回到房间。 洛小飞一脸认真的看着蒋文，“你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你答应我二姑姑的事情我都不敢保证，你怎么能保证她去了就能落脚？” 蒋文知道洛小飞在担心什么，他坐在了洛小飞的身旁笑道：“一切有我，我敢说敢当。二姑姑再这么下去肯定会做傻事，你没发现她社交都开始有点恐惧了吗？要不是她喜欢电影，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接近……” “那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对了，我给孙耀天打个电话，让我留个房子给我。” “操，有个富豪朋友就是好。” “你还有我呢。” 蒋文拿电话给孙耀天真打了个电话过去，孙耀天家里有的是钱，手底下的房子多的数不过来，每个月光收房租就收到手软，蒋文记得孙耀天手底下有一栋单身公寓，提前和孙耀天要了一套，留一下，免得到时候房子都被租出去就麻烦了。 孙耀天纳闷蒋文要干嘛这些，问了也不说，留呗，还能有什么办法。 “住的地方解决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蒋文挂断电话看向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洛小飞说。 “恩，好。”洛小飞声音有些小呼噜，昨天晚上他一夜都没睡好，被蒋文缠着就互相自慰搞到了深更半夜，到了中午这个点就困的不行。 这边门突然被敲响，洛小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哥，三姑姑来了。” “知道了。” 洛小飞不耐烦的回了一句，打心底的，洛小飞不喜欢三姑姑。 三姑姑总是把表面的事情做的漂亮到几乎滴水不漏，就算讨厌她也找不到什么刺来挑她，这才让洛小飞最难受了，她还总是喜欢说一些阴里阴气的话来说爸爸。 下了楼。 三姑姑，三姑夫，还有小侄子一家三口都坐在客厅有说有笑的模样。 二姑姑缩在沙发的一角安安静静的不出声，爸爸赔笑，端茶递水的模样看的洛小飞就来气，明明爸爸是大哥，虽然来着是客，但是三姑姑总是把架子端的太高，让人有一种除了她一家人，其他均等下人的感觉。 见到洛小飞，三姑姑眉梢一挑，“哟，这不是小飞吗？多年没见了，还是以前那样啊，一点都没见长点个子，还是小小的哈。” 洛小飞扯了扯嘴角，“是啊，这么多年没见，倒是三姑姑变得有些老了，眼角的皱纹长了不少。” 这边端着果盘准备走过来的洛小云听到这话，忍不住的“噗嗤”发出了笑声，三姑姑猛地一个甩头看向洛小云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续而又看向洛小飞身旁的蒋文，“这是？你朋友啊？大过年的不在自己家，跑别人家来做什么？父母不说啊？” 洛小飞走到洛小云的身旁拿过果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不急不缓的说：“那也总比有些人赶着不吉利的数上门拜年还给人找不痛快的好。” 爸爸面色一沉，瞪眼看向洛小飞，“小飞，你怎么说话呢？” 三姑姑的脸色有些发白，三姑夫向来怕三姑姑，性格中肯老实，见状态不对，立马开口，“哎，哎，大哥，大哥，小孩子还小，有点脾气是正常的，这侄姑两这么多年没见有点隔阂没什么的，没事，没事。” 三姑夫就是个和事老，他立刻拿出两个红包笑眯眯的说：“哎，小飞这么多年没见，长得比以前帅多了，也变白了。这是我和你姑姑准备的红包，别嫌少哈，这个，也不知道你有朋友在这，就，那什么，就准备了两个红包。” 洛小飞对着洛小云给了个眼色，洛小云立刻过去把红包接过来，“谢谢姑夫。” 洛小飞跟着后面来了一句，“没事，您现在临时包一个也行。” 这话气的三姑姑咬牙，但是这会要是真的因为这事来了脾气不就显得她多小气似的，一个红包还能包不起了？ 姑姑立刻笑着当众人的面临时包了一个红包，对着蒋文抬手，“来，小伙子，新年快乐。” 蒋文笑着上前，还真就没脸没皮的把红包收下了，“谢谢阿姨。” 着了道这是，三姑姑本来想着是，这小伙子第一次来，肯定是怕生的，她都这样明显了，他还能这样把红包手下，也不知道是他脸皮太厚，还是她太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