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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发展才对。

    士人们议论迁都事宜,祁元询竟还不以为忤,以他这个一路顺风顺水的天潢贵胄的身份来说,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天子觉得孙子没被宠坏,果然秉性仁厚,祁元询却知道,这完全是因为他成竹在胸。

    这个世界的历史发展和他穿越前的世界很像,昌盛的王朝,择北地之城为都才是上策,迁都是势在必行的。

    至于新都的地点选址,皇爷爷都愿意给他爹做脸面了,他又何必因为旁人的闲言碎语生气呢?

    只不过皇爷爷原本择取的新都地址是秦王封地所辖的长安——朝中知晓此事的人为数不少——如今虽然消息传开来,但是同意迁都北平的人,并没有多少,与其只反驳那些人反对迁都的言论,倒不如说一说迁都北平的好处。

    祁元询打定了主意,便开始组织语言,准备开口了:“爷爷您想,都城,国之要地,自然不是寻常的地方能担得的。应天府虽是繁华之所、且‘凭高据深,形势独胜’,自古便被视为虎踞龙盘的帝王之宅,然而诚如爷爷您所言,定都南方之王朝,大都短祚,国朝要掌控北地,须得定都北方。”

    宣武帝颔首:“难为你知道十几年前的旧事。”

    当年国朝初立,都城的选址,本就有所疑义,只不过天子最初的根基在南,北地新下,又有前朝余孽虎视眈眈,只好分立两京,以南京应天府为朝廷所在。

    只不过新一代的皇子皇孙都是在应天府长大的,年长一些的皇子好歹当年还被天子送回老家——也就是中都凤阳——吃过苦,年少的皇子和皇孙就真的对应天府的繁华习以为常了。

    若是让他们选择,新一代的皇子皇孙愿意迁都的几乎没有。

    然而,想要天下安稳,国都建在北方又是必须的。

    虽然宣武元年,大周就在名义上成为了天下共主,但是北地的威胁真正暂时被打消,都已经是宣武十几年的事了。

    “孙儿以为,京师应天府诚然宜居,然而此地过于偏南,北地难以掌控。而北地自前朝起便久居胡人之手,欲使天下归心,北地之民,不可不重视,立都城于北,有利于国朝。”

    “都城立于北,确实利于国朝。这些人久居京师,也难怪看不上北地,至于北平府,就更不用说了。”

    宣武帝说这话,已经隐隐透出一个意思来。

    若不是赵王是他如今选定的储君,北平这个新都,他也是不大看得上的。

    没关系,这都是实话,老爷子不直接说出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祁元询是个实诚人,干脆地把话给挑明了:“若以常理看,关中据百二河山之胜,可以耸诸侯之望,举天下莫关中若也,定都当以长安为佳处。”

    “哦,你也这么想?那迁都北平,岂不是件错事?”

    长安乃是汉唐故都,华夏最为繁华昌盛的时代,都城就定于此处。

    此处有天险,有形胜,乃山河拱卫之处,是最好的一处要塞。

    以华夏传统的都城选择眼光来看,长安最是不凡。

    然而,祁元询不是为了吹长安才说这句话的,北平再怎么不好,也是他们赵王一系的老巢,他爹赵王在那里兢兢业业经营了这么多年,早已将那里打造得固若金汤。

    更何况,以他的眼光看,北平确实是有优点的。

    “北平乃要塞,又有形胜,同样被金、原等朝选为国都,虽交通略有不便,漕运还需南地相助,但在掌控北地这件事上,或许比长安还要方便。”

    祁元询这句话是实打实的肺腑之言。

    前朝与上一个以北平做京城的朝代,都是外族,选定了临靠更北的草原,离长城都不过百里多的北平做京城以治天下,是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他们都打着实在不行便抛弃中原北归的主意,但是,都城通往中原各处的交通,都好生地营造起来了。

    “此处能被胡族选为国都,自然是因为离草原近,乃是实打实的边关。此地离长城不过百余里,胡人一旦扣边,京城便有被围之忧!”

    明明迁都北平的风声是天子宣武帝传出来的,如今祁元询和他讨论,天子竟直接拿别人驳斥的理由来为难祁元询了。

    没办法,祁元询是天子的孙子,爷爷要难为你,你可不就得当真孙子嘛!

    天子的这个理由,又是许多人反对迁都北平的重要理由。

    离边关那么近,一旦胡人扣边,攻破边防体系,京城将会轻易地暴露于敌人的眼下。

    京城没了,纵然本朝还有诸多的疆土,也是群龙无首。

    没了皇帝,让谁来发号施令呢?

    难不成,外敌当前的时候,国朝内部还要再来一场腥风血雨,决出谁才是新皇?

    若是效仿国朝初立的时候,实行两京制,再在迁都后,为保安全,天子居北平、储君居南京,也有个问题——天子与储君相离过久,谁知道会不会有有心人恶意在天子面前中伤储君?

    这些谁都说不准。

    祁元询很镇定地看着天子:“那么,若是宗室之策中,也加上宁王叔的法子呢?”

    天子愣了一会儿,才开始回想宁王的宗室之策是什么。

    “北平临近边关,若天下是胡人之天下,这里便是切切实实的中都、大都,居于天下中央之地。可是,谁说我大周天下,不能远迈汉唐,东尽辽左、西极流沙、北逾阴山、南越海表呢?国朝现在要休养生息,未来休养够了,未必不能再创远迈前人之功业啊!”

    宣武帝看着如此平静地说出这样大愿的孙儿,心底忽然涌上一股欣慰与久违的豪情来:“好!说得好啊!”

    纵然再怎么希望子孙能守国,将他们往仁厚的方向培养,有此仁厚又不失英武的孙儿,还是让宣武帝倍感欣慰。

    此后,赵王世子在朝中露面的次数愈发多,若不是赵王还未成太子、世子还未成太孙,朝臣们还以为看到了当初天子尽心培养太子、太孙时的旧景。

    与这位世子有关的、证明世子天资粹美、日表英奇的几则故事,也在京中流传开来。

    赵王世子如此受宠,便有朝臣想着请圣上早立太子——至于这位太子,自然是赵王了。

    请立太子,虽然赵王前头的秦王、晋王已经被预言会早死,但毕竟不能在奏章上直接戳天子的肺管子,那立储君的名目,就很要斟酌一番了。

    这边厢,一群大臣想名目想得脑壳发疼,那边,天上光幕就给他们送来了理由。

    “尝命与秦、晋、周三世子分阅卫士,还独后。问之。对曰:“旦寒甚,俟朝食而后阅,故后。”又命分阅章奏……(太&祖)又尝问:“尧、汤时水旱,百姓奚恃?”对曰:“恃圣人有恤民之政。”太&祖喜曰:“孙有君人之识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