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断了两根肋骨而已,对徐青这种习武之人来说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本来在第二天检查结果出来没什么其他大事就想出院回家的,但顾长夏非逼着她在医院里住够了三天。

    徐青这两天被顾长夏按在医院里,不仅不准出院,非必要的时候连床也不许随便下,闲得她简直要长毛,每天在病房里嚎叫:“不就是肋骨断了两根吗!这都要住三天,跟切菜的时候把手划了一道小口子还非得去医院包扎有什么区别?笑面虎,你快告诉他,我小时候不肯起床练功被爸拿棍子打的都比这严重好吧?漪姐,你说句话呀漪姐,你也知道的!”

    徐青扬天长啸:“啊——!!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求你让我出院吧大哥,我要无聊死啦!”

    然而顾长夏在这方面异常坚持,任徐青如何嚎叫他也岿然不动;徐寒才懒得理徐青,他知道她要是一出院肯定更闲不住到处乱跑有碍恢复,本来就不想让她出院,现在有顾长夏在前面顶着他当然乐得轻松;至于赵采漪……她当然是天大地大老公最大。于是徐青的反抗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被三个人无情镇压了。

    徐青出院那天是大年初五,一个大清早。那时顾长夏的膝盖已经完全好了。他本来就只是受点皮肉伤,将养了四天虽然还不够他完全复原,但除了膝盖上仍有些许痂没脱落之外几乎不影响日常行动。

    徐青从医院出来简直像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就差没蹦蹦跳跳了:“啊!这过的什么破年!憋死老娘了!”她深深吸了一口医院外的清新空气,大笑着叉腰,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同志们!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顾长夏黑着脸把她拽回来,牵着她的手让她不许乱跑,见还是有点拉不住,便警告她道:“别以为出院了就是解放了。你的伤还没好呢,不许乱跑。”

    徐青兴奋得连红扑扑的,她弯起眼睛故意挑衅顾长夏:“我就跑,你能拿我怎么样?”

    顾长夏却难得好心情地低下头,用额头轻轻撞了一下徐青的额头,笑道:“你要是乱跑,我就不给你……”

    不给徐青干嘛?后面的话他说了一半却不说了,只留给徐青一个“自己领会”的眼神。

    徐青过去老拿那种事挑逗顾长夏,如今竟然给顾长夏反将了一军。

    不过这个威胁虽然略带颜色但确实非常有效,徐青一下就老实了,她乖乖地给顾长夏牵着走在他旁边,要多听话有多听话。他们走出几步,徐青拽了拽顾长夏的袖子:“那,要是我不乱跑,你是不是就给我……嗯?”

    顾长夏看了她一眼,故作矜持:“那可就要看你的这两天的表现了。”

    徐青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嗯嗯,我一定好好表现!请组织明察!”

    考虑到徐青虽然已经出院,但这几天还是有人看着她比较好,所以徐寒开车把二人送回了顾长夏的家。

    既然徐青没什么大事,徐寒和赵采漪回L城的事就重新提上了日程。他们倒也不全是骗父母的,虽然留下来的原因主要是徐青这档子事,但B市也确实有两家武馆是徐卫国的旧相识,两人想着既然都在B市,不去拜访未免失礼,所以订了大年初七的机票,初五下午和初六一整天就去拜访这些老朋友。

    徐寒和赵采漪把徐青和顾长夏送回家就走了,徐青洗了澡换了衣服,窝在家里的沙发上颇感重获新生,想着大过年的可以找点放松的事情来干,便干脆把客厅的窗帘拉起来,两个人像平常在家里喜欢的那样一躺一坐着看喜剧电影。

    电影看到一半,顾长夏的手机响了。先不提顾耀华为人父做得如何,但他的办事效率确实是高,这才不过三天的时间,这两父子步入政坛以来的全部所作所为便整理完毕。要说王坤和王浩两父子,那些脏事做得其实并不是很高明,只是利用权力粗略地掩盖了而已,想要深挖还挺容易。

    顾长夏粗略地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心里大概就有数了。他将文件发给钱源,嘱咐他打印两份,一份直接提交给当地警察局,一份拿去给郑鸿轩。郑鸿轩学的是新闻媒体,在做的也是这个行当,手下有许多新闻行业的资源。这样一份大爆料,他知道如何运作可以让王家父子社会性死亡。

    “已经好了。”顾长夏做完这一切后对徐青说。

    徐青正看到精彩的地方,注意力被剧情吸引着无暇他顾,其实也没反应过来顾长夏在说什么,只是心不在焉地“嗯嗯”两声:“好了就好。”

    电影看完后已经一点多了,徐青倒是有心做饭,但一是现在做饭时间来不及,二是顾长夏不同意她刚出院就大动干戈;而这么多天以来的事情也让顾长夏很劳累,他也不想做,二人便决定买点什么吃,午饭随便对付一下,晚餐再吃点好的。

    “吃包子吧,好不好?”徐青想了想,“就是你很喜欢的那家呀,现在去应该也不用排队。”

    “好。”顾长夏揉了揉她的发顶,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买。”

    那家包子店就在楼下的食街,算上稍微排会儿队买包子的时间走路来回也不过二十分钟,顾长夏就揣了几张纸币,拿上手机换鞋出门。

    小区里有保安,食街上人群熙攘,只有中间大概几十米的拐角少有行人,但那也是一分钟就可以走到头的、顾长夏走过无数次的熟路。

    顾长夏从小区出来,拐了一个弯往食街方向走,边走边翻看一些这几天手机里堆积的没处理的消息和公文,并没有注意到路边停着的一辆普通面包车。那只是一辆普通的、车门半开的、看上去像在那里停了好几个小时、司机仿佛正坐在车里等人的白色面包车,好像是新车,看上去锃光瓦亮,显然是还没来得及上牌照。

    这种车你在任何一条街的任何一个路边都有可能轻易见到,根本引不起任何行人的注意。

    顾长夏心里正盘算着一些项目方面的数字,目不斜视地走过那辆面包车。就在他刚刚与车门擦身而过的时候,一阵脚步的轻响,突然有人从背后上来,一把用毛巾捂住顾长夏的口鼻,猝不及防间他未出口的惊叫就消弥无声,刚刚有挣扎的动作,有人架着他的腿有人抬着他的腰,轻松就把他丢进了面包车里,然后关门,车扬长而去。

    那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极其专业的绑架。这种绑架就算在闹市发生也很难引发旁人的注意。这条路边没有什么人,哪怕有人,几秒内的一丁点动静也不可能使人产生警觉。从旁人的角度看,那仿佛就是散场的音乐会现场大门打开,人群涌出又涌回,三个男人短暂地从面包车上下来了一下又回到车上,任何视角都被遮挡的严严实实,一切动作都是那么自然而从容不迫,没有人看见有一个人被他们带上了车,整个过程仅发生在两秒内。

    两秒后,面包车与顾长夏都消失无踪,他的手机掉在地上,从铁栏杆的缝隙中滚落到路边的水沟里,被污水浸泡着,屏幕闪了两下,“啪”地熄灭了。

    徐青在家里等顾长夏买包子回来。

    顾长夏出去四十分钟还没回来,徐青的内心就有点疑虑,但想着可能是今天包子店比较火爆,原先也有需要排半小时队的情况;不过包子店虽然生意好,流水却很快,排半个小时是可以接受的情况,再长就十分让人生疑。

    顾长夏出去了一个小时还没回来,徐青忍不住打电话给顾长夏。电话没有接通,以前也有过顾长夏买了东西回来没急着进门而是在楼下打电话的情况,所以她耐着性子又等了二十分钟。

    顾长夏出去一个半小时还没回来,徐青忍无可忍地拿上钥匙正要下楼去找人,她的手机却先响了。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看上去不像正常手机号,是一串混乱且无意义的数字。徐青看着来电显示心头一跳,按下接通键,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请问是徐青徐小姐吗?”

    徐青吞咽了一下压下涌上喉口的强烈不安:“我是。”

    男人说的是恐吓的台词,语气却不像电视剧里常演的那样恶狠狠的,似乎带了一点笑:“男朋友没有回家,想必您很着急吧?”

    徐青拔高了一个八度:“你们把顾长夏怎么了?”

    对方气定神闲地安慰她:“您不必着急。顾总呢,现在确实是在我们手上。我们不想要他的命,但是也确实想从他那里拿走一点东西。这样吧,您要是愿意呢,可以亲自来看看。您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我们过两天就会把他放回家了。”

    他报出地址,似乎非常笃定徐青会来似的,又补充了一句,这次声音里的威胁含义比之前倒是浓了许多:“您是醒目人,我们不多废话。您一个人来,我们热烈欢迎;您要是带了警察,我们可就不能保证会对顾总做出什么事了。您自己斟酌吧。”

    徐青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忙音,慢慢收紧手掌。她力度大得简直要把手机捏碎,直到细小的破碎声传到她耳中,她才似乎反应过来似的松开力道,手机屏幕已经给她捏出了裂纹。

    她很想把手机狠狠掼在地上,想把个打电话的人沿着电话线揪出来,想把所有伤害顾长夏的人都用刀猛戳十几下。她被这种血液沸腾的暴虐冲动激得直喘粗气,眼珠都是红的,深深吸了两口气,才稍微压下狂暴的愤怒。

    她还不能摔手机,手机还有用。

    徐青拨出了三个电话。

    徐寒接到徐青的电话时跟赵采漪在B市的一家主修鞭术的武馆里拜访。馆长是徐卫国的多年的旧识,馆长的儿子与徐寒和赵采漪也是幼时的玩伴,之前徐青为了演好董璃歌,也曾在这里讨教过一周的鞭术。

    徐寒接起徐青的电话:“哥,你在哪?”

    徐青这简短的一句话便让徐寒皱起眉。

    徐寒多么了解徐青,哪怕她只说了一个字,哪怕她只是叫他一声哥,徐寒也能从中听到她冷静声音下的一丝颤抖。

    这个电话中传来的声音与多年八年前他在L城接到的电话重合起来,28岁的徐青与20岁的徐青的声音重合起来,让徐寒的心脏重重一跳。

    徐寒站起来,皱着眉问:“我在恒益武馆。阿青,出什么事了?”

    徐青说:“你和漪姐过来,马上。阿夏被绑架了。”

    因为徐寒的突然站起,在座的人都诧异地望向他。徐寒朝馆主一拱手,推说有急事,拉着赵采漪就要走,走出去两步却又顿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施伯伯,能不能向您借几个人?”

    徐青知道绑架顾长夏的必然是王浩。她不知道顾耀华那边的进展如何,逼迫自己冷静地想了想,突然回忆起刚刚看电影的时候,顾长夏看了两眼手机,冷不丁跟自己说:“已经好了。”

    是什么好了?

    徐青的第二个电话打给了钱源。

    徐青:“刚刚顾长夏有没有给你什么资料?”

    钱源被老板娘劈头盖脸这么一问有点意外:“顾总刚刚给了我一份王局长的材料,叫我打印两份出来,一份给郑总,一份直接给警察局。我已经给到郑总了,现在正要去警察局。”

    如今顾长夏在他们手中,徐青不知道贸然这么做是否会激怒王浩,于是说:“警察局那份先不要交,我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你什么时候再交。”

    钱源虽然不明白徐青要干嘛,但他是知道顾长夏对徐青有多么信任的,于是一口应下:“好的。”

    徐青的第三个电话打给了郑鸿轩。

    郑鸿轩很少接到徐青的电话,他挑挑眉接起来正要寒暄,徐青不跟他废话,直接道:“刚刚钱源给你的资料,你开始写稿子了吗?”

    郑鸿轩:“王家父子犯罪爆料的那个?当然了,那可是超大新闻,不知道老顾从哪搞到的,这么大本事。还是他想着兄弟啊,居然给我第一手资料,这料放出去绝对大爆,我当然要赶新闻稿。”

    徐青:“新闻稿你继续写,写好了别急着发,我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你什么时候再放。”

    郑鸿轩不太理解:“为什么啊?”

    徐青没心情给他解释,她也不希望顾长夏被绑架的事情给别人知道,因此提高音量:“听到没有?!”

    郑鸿轩给徐青的大吼吓了一跳,差点都没拿稳手机:“知道了知道了。”

    徐青一秒不耽搁把电话给挂了,郑鸿轩拿着忙音的手机掏了掏耳朵,嘟哝道:“老顾他女朋友原来这么凶的吗?河东狮啊这是。”

    用来捂住顾长夏口鼻的毛巾上显然加了某种短效的迷药。顾长夏再醒来的时候其实时间只不过过去了两个小时,他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不仅手被绑着吊在某根杆子上,脚腕也被绑了起来。他被吊到一个脚尖刚好可以够到地面但是又不能完全踩实的高度,口中塞着一个圆圆的塑胶质地的东西,眼睛上也戴了不透光的眼罩。顾长夏此时不能动弹、不能出声甚至也完全看不见,有两个陌生的男人在他旁边聊着天,各种污言秽语粗俗不堪。

    “花这么大价钱把人绑过来,炽阳娱乐?是个有点名气的公司,但身价好像也没贵到这个地步吧?勒索他家能得多少钱?几百万算个屁,我们兄弟几个都不够分。”

    “客户点名要他可不是为了钱的。”

    “绑架不要钱要什么?”

    “那还用问吗?还特意打扮这个样子,又是口球又是眼罩的,当然是绑来操啊。”

    “他是男人啊,操什么?操屁眼吗?男人的屁眼有什么好操的?有那绑架的钱要什么女人没有?”

    “你不懂,有人就是好这口啊。你看这个小白脸,长成这个骚样,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也不多见吧?不知道衣服底下是不是同样细皮嫩肉。”

    顾长夏光听他们这样讨论自己就恶心得想吐,只是嘴被塞得严严实实让他完全无法动作。两人听到他陡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就知道他醒了,于是更加兴致盎然地凑了上来:“光听我们说话就这么兴奋?”

    顾长夏被人捏住了下巴,那黏腻如蛇一般的手摩擦着他的脸颊,然后往下滑,解开了他的衣服扣子,他的前胸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

    B市的冬天很冷,哪怕是室内烧着火盆,皮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还是让热量迅速流失。但比起低温更使人发抖的是男人在他胸口游走的大手,那只恶心的手在他的胸口肋骨来来回回摸了好几把,还调戏地捻了捻他的乳头,嬉笑下流的声音像针一样刺痛着顾长夏的神经:“哎哟哎哟,真的细皮嫩肉和女人一样。你看他这里,一捏就硬了,这么敏感,说不定被很多人操过。不过客户点名要他,还要特意把他绑过来,想来不是什么人尽可夫的烂货了,那就是天生的下贱胚。”

    男人似乎很急色的样子,伸手就往顾长夏的下面探:“小骚货,让我看看是不是骂你两句就流水了?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吧?今天就让你开开荤!”

    “唔唔唔——”顾长夏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即将被人侵犯的恐惧使他剧烈地挣扎起来。但他完全被绑着,这个吊起来却无法踩实地面的状态让他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找不到,只是像砧板上的鱼那样徒劳地挣动。

    好在急色鬼的同伴出声制止住了他:“你也说了这是客户点名要的吧?客户还没到,人却先被你操了,客户要是生起气来你要怎么交代?为了一个男人不值当,你要真的想快活,等我们拿到钱,多少女人还不是由得你挑?”

    急色鬼闻言啐了一口,倒是把手收了回去:“这个什么王局长,真是艳福不浅。如今这么好的极品也不多见,女人算什么,普通女人没意思,倒是这个男人,看得我都流口水。”

    这是插进来了第三个男人的声音,那显然是个头头,他一开口,最初的两个人便都不做声了:“好了,客户就要来了。你们先忍着,等客户玩够了,剩下的都是你们的。”

    感官被剥夺让顾长夏有种身处海啸之下的强烈恐惧和孤独感。他被绑在这里,要成为王浩那个禽兽的玩物,可能还要成为这里至少三个男人的泄欲工具;他们会发现他身体的秘密,把他的身体视作最淫荡的密地使劲开发,把他当成最新期的玩具亵玩……光是想想他就觉得精神绷到了极致,只需要一个触发就可以瞬间碎成无数片。

    其实只过了二十分钟,但在顾长夏这里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听到了滞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是那个禽兽又兴奋又憎恶的声音:“顾总啊顾总,我们又见面了。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呢?哦,我知道了,你原来饥渴成这样,就那么急着想被我操吗?”

    王浩的声音像扳机一样继发了顾长夏的精神反应,他剧烈地挣扎起来,王浩本来要伸手去摸他,在他的强烈反应下却近不得他的身,不由得被一而再再而三反抗自己、给自己带来麻烦的顾长夏给激怒了。

    他怒从心起,骂了一声“狗娘养的”,呼喝两边站着的混混:“把他给老子放下来,裤子衣服都扒下来,我要让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被老子操!”

    被捆绑起来的顾长夏纵然再挣扎也不可能反抗得过两个能自由行动的壮汉,他本来吊起来的手被改成绑在背后,整个人给大力按着后背压住摆出一个撅臀塌腰的跪姿,从侧脸到衣襟敞开的胸口都死死贴着水泥地,下身一凉,他的裤子给人直接扒到了膝盖以下,内裤倒还留着。

    王浩从后面跪上去趴在顾长夏的背上,肥硕的身躯压在顾长夏身上蹭来蹭去,粗重的呼吸就喷在他的耳后。顾长夏的狼狈模样似乎极大地引起了王浩的兴奋和他的施虐欲,他居然有闲心就着这个随时可以凌虐他的姿势跟顾长夏说起了话:“我想你想了很久啊,顾长夏。眼看就要得到了却被人截胡了,越是得不到就越是馋。你就像蚂蚁一样在我的心上爬啊,我做梦也想操你,就像现在这样。”

    “你那个女朋友,叫徐青是吧?做武替的?我一开始没把她放在心上。一个脸都不能露的演员,阴沟里的耗子罢了,会两个花架子能有多厉害。没想到那天把我打晕的还真是她?一想到我那天没得手的狼狈样子被你看见了,我就觉得不安心啊,让你活着真是不安心。我本来是没想做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悄无声息把你撞死就算了,只要好好地伪装成醉驾事故,顾家也不会找上门来。结果又是她坏我的好事。”

    王浩抬头朝旁边的领头人吩咐:“对,把那个东西架好,对着我们。要拍的清晰一点,最好能拍到顾长夏被我操到求饶、在我身下哭的样子。”

    说完他伸手到绕前面捻住顾长夏的乳头使劲拧动拉扯,感到身下人在他的动作下发出强烈抗拒却又不能挣脱的哀叫,看见涎水从他被口球堵着无法闭合的唇缝间满溢出来滴在水泥地上,似乎已经看到顾长夏被自己操到发出浪叫的情状了一样,表情里有种变态的兴奋:“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女朋友了,她不是学武的吗?她不是喜欢你吗?她肯定会来。但她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五,到时候我就在这里操你,让他们操你女朋友,然后把你们的样子拍下来。你要是不想让我把视频发到网上去,让全世界都看见你们的骚样,就乖乖听话做我的性奴。我不仅要玩你,还要把你赏给他们都玩,玩到你一天不吃着男人的鸡巴就觉得饥渴,玩够了就把你丢到地下窑子里,让你千人睡万人骑!”

    王浩说到这里觉得尽兴了,他享受着身下人恐惧和厌恶得发抖的反应,没有把顾长夏下身的最后一块布料脱下来,只是顺着他的臀缝将手将伸进了顾长夏的内裤里,肥厚油腻的手指在那紧紧收缩着拼死抵抗的穴口插进了一根指节,口中说着下流话:“这么紧啊,真是个尤物!没关系,紧才好玩。一会儿就会把你的小穴插得合都合不上,往外冒水呢。”

    如果难以逃脱的危机近在眼前,无法逃脱又不能自戕的时候,人们通常会怎么办?

    顾长夏的神经已经紧绷到听不清王浩的话,只有他的声音和他的触感像是黏腻的恶心的头发一样堵住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呼吸。顾长夏想要干呕,但是塞着口球没办法呕吐;他想要逃跑,但是手脚都被绑着,给人压在水泥地上一丝一毫也无法挣扎。

    他就像一个肉袋,只能供人亵玩,却不能反抗。

    如果意识清醒地承受着一切,顾长夏的精神一定会彻底崩溃。于是他的大脑做出了最能保护自己的反应:抽离。

    王浩的声音、王浩的动作、水泥地的粗粝触感、四周围着的其他人的起哄声都在逐渐淡化。顾长夏的大脑在精神与肉体之间隔起一道厚厚的围墙,他就像孩子藏在衣柜里躲避父母的争吵那样抱膝蜷缩在墙的这边,堵着耳朵不肯去听去看另一边喧闹和崩塌的动静。

    在墙的这边顾长夏是安全的,他将自己的精神与他心里的徐青放在一起。支撑他没有崩溃的最后一点信念是,徐青会找到他,徐青会来救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徐青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青青。青青。青青!

    徐青冲进这个废弃工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长夏被一个男人压在水泥地上,衣襟大敞裤子脱到膝盖,旁边还围着四个看好戏的男人,而王浩正骑在他身上打算把手指往他身体里插的画面。

    她像一头愤怒的狮子那样厉喝:“王浩!你他妈放开你的脏手!”

    顾长夏的精神虽然抽离,但他对徐青声音的反应很灵敏。徐青的这一声喝不仅吸引了王浩的注意,也稍微唤回了一点顾长夏的理智。

    是青青来了吗?她是一个人吗?快走!小心!不要被他们抓到!

    王浩听到她的声音果然停下了动作,他并不是怕徐青才停下来,只是觉得另一个主角的到场又有好戏开锣,这戏好到可以让他稍微再等几分钟。

    “徐青,徐小姐,恭候您的大驾多时了。”王浩皮笑肉不笑道,“你可真会掐时间啊,来得正好,表演马上开始了。”

    他感觉到身下人原本像失去意识一样的无意识颤抖突然变了,顾长夏的挣扎开始有力了起来,好像徐青的到来给了他希望和更大的惊惧似的,不免觉得更有趣了:“怎么?被你女朋友看着挨操,让你这么兴奋?”

    徐青的眼眶红了,她好像真的已经手足无措了一样,突然哀求起王浩来:“王浩,王局长,求你,你放开他,不要碰他,你想怎么样对我都行。”

    王浩好像被徐青的这种示弱姿态取悦了:“徐小姐,我对你呢,也是有安排的,你不要心急。”

    但他的脸变得比川剧还快,下一秒却迅速换上了怨毒的表情:“你现在想着来求我,当时踹我的时候,把顾长夏从我眼皮子地下救走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有求我的一天呢?”

    “现在来求我?晚了!”王浩像是故意要刺激徐青那样,俯下身撩开顾长夏的衣服下摆,在他的腰窝舔了一口,表情下流又得意,“那边有一台摄像机在看着呢,你也跟着它一起看一会儿吧,看你男朋友是怎么在我身下浪叫的。至于这种享受,现在还轮不到你。”

    徐青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果然见到不远处有一台闪着红点的摄像机,显然是在录制模式,它那邪恶的曲面镜头正对着王浩和顾长夏。

    王浩看徐青脸色变了,大笑道:“你就在那里看着吧,徐小姐,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

    接收到王浩的信号,旁边无所事事站着的四个男人中的一个拿出一把蝴蝶刀在顾长夏的颊边比划了一下。

    “但是呢,你也不用心急,更不用羡慕他。”王浩指了指旁边站着的那三个对着身材高挑健美的徐青面露淫色的男人,“虽然你还不配给我玩,但我什么时候玩够了顾长夏,什么时候就有人来玩你。看到没有,他们有四个人呢,想必能把你喂饱。”

    “唔唔唔——”徐青还没对王浩的话做出回敬,被一个人按着又被王浩压在身下的顾长夏却开始疯狂的挣动。他绝不能忍受徐青受到王浩所说的那种遭遇,光是听王浩的描述他就已经要绷断了。

    顾长夏像疯了一样地使劲挣扎,不顾粗糙的水泥地把他的皮肤擦破,那个举刀凑在他颊边的人吓了一跳,虽然及时收手但还是在顾长夏的颈上划了浅浅一刀。本来压着他后背的男人都差点没按住他,他被顾长夏的拼命挣扎激怒了,按着他的后脑勺将他的头狠狠地磕在了水泥地上:“你他妈再动!”

    徐青给他粗鲁的动作吓得大叫:“阿夏,别动!你别动!”

    她像是六神无主了那样对着王浩喊道:“别动他,求你别动他。只要他活着,我们好商量,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徐青的眼风似乎无意识地扫过后面,那几个绑匪和王浩的注意力都在顾长夏和她的身上,没有人反应过来徐青的这一眼有什么意义。

    只听一阵尖锐的破空声,那个拿着蝴蝶刀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像被蛇咬了一口那样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他大叫一声松开手,刀子掉在地上,他身后是徐寒,徐寒毫不客气地直接将他一脚踹翻,手上的钢管狠狠敲在背上把他直接打晕过去。

    废弃的工厂里别的没有,钢筋钢管满地都是。徐家家传绝学本来就是棍术,徐青冲到旁边捡起一根早就看好的钢筋,风一样地穿过几个绑匪那松散的站位,咬牙抡起手上的武器朝趴在顾长夏身上的王浩狠狠敲过去,把他打得在空中翻了360度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满脸是血地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因为不知道绑匪的人数,徐寒和赵采漪从恒益武馆那边借了五位武艺高超的弟子,此时加上徐青一共八个人,五个绑匪加一个王浩就太不够看。

    王浩最大的错误就在于惹了徐青,而且是兄嫂都还在B市的有靠山的徐青。这种时候也许打电话给警察也许有效、但也可能会加重事态;不过在解救人质方面,有时候以一敌三的武人比警察更有用。徐青作为被报复的主角之一在前面吸引绑匪的注意力,身轻如燕的武人们从废弃工厂的后面潜入,如果不是仔细探查又怎么会被发现?

    赵采漪家本来是刀术起家,但她认识徐家这么多年,又嫁给了徐寒,在棍术方面也颇有造诣。而且刀作为开刃器具不如棍子方便携带,她人在异乡找不到趁手的武器,干脆也就随手拿了一根钢管来用。

    七个人制服五个绑匪绰绰有余,徐青满心都是顾长夏没时间管其他事情,她却最知道如今重要的是什么。赵采漪没有去打任何一个人,而是目标明确地朝那个摄像机冲过去,一棍子把它砸翻在地,不仅把摄像机破坏到绝不可能修复,而且掏出里面的储存卡用钢管直接砸得拼都拼不起来。

    徐青把顾长夏从地上扶起来,一把摘掉他的眼罩和口球,解开他手上脚上的绳子,将人搂在怀里。顾长夏因为在寒冬里过长地暴露皮肤而冻得嘴唇青白,徐青迅速帮他把裤子穿好,衣服重新扣好,然后把自己的风衣敞开搭在顾长夏身上,抖着手去摸他被额角流出的血液染得狼狈不堪的侧脸:“阿夏,阿夏!”

    顾长夏被徐青的体温捂着逐渐缓过来一些,也可能是徐青的气息让他逐渐缓过来一些,他咳嗽了两声,声音嘶哑:“青青?”

    徐青将他抱得紧紧的,声音里有种失而复得的强烈恐惧,话说得语无伦次:“没事了,阿夏,没事了,青青在这里。”

    出乎意料的是顾长夏这次没有哭,也没有神志混沌,也没有思维恍惚。

    哭的是徐青。

    顾长夏的表情很平静,几乎是温和的。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徐青的脸颊,声音清晰又稳定,带着奇特的镇定人心的功效,他一开口,立刻就把徐青的慌乱的神魂镇住了:“青青,别害怕,我没事。”

    徐青就这么颤抖地抱着顾长夏流眼泪,过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那个被自己捏得屏幕都碎了的手机给钱源和郑鸿轩打电话,一边哭一边朝电话那头吼:“现在就交!现在就放!我要他们把牢底坐穿!我要他们统统都去死!”

    吼完徐青看也没看,直接把手机扔掉了。她低下头去将顾长夏的手按在自己的脸边,额头贴着顾长夏没受伤的那边额头,将人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用大衣裹住,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