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相识
程向安在美国上学时，经过介绍在一家咖啡馆打工赚钱，每周都会抽时间过来。同事们十分热心，看他是学生有意照顾他，平日相处倒也不错。 “安，你在看什么呢？”同事威廉发现他总是不经意往外看，问。 程向安转过头来，示意威廉看向窗外：“看，那个女孩每次一来就会坐在那，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威廉惊叹：“哇，和你一样啊。她也是中国人？” 程向安摇摇头：“这我不清楚。我没在学校的华人圈子里见过她，可能不是同校或者是其他国家的。” “你不去问问，如果是中国人呢？你们不是有句谚语，叫同乡见面，流眼泪吗。”威廉年轻，对很多事都很好奇，尤其是世界上每个国家的文化，最近又迷上了中文。只是半路出家，学得往往半生不熟。 程向安忍不住笑了，纠正他：“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还是不打扰了，有机会会认识的。” 这么说着，眼睛却还是会不时往外看。 后来两人分开，程向安也会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林玫。原以为是日久生情，但可能是从现在注意到林玫起，就已经开始沦陷了。 异国他乡遇到同胞，总归是不一样的。也只有到了国外，方能体会到这种同根的特殊情谊。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程向安发现林玫会在固定的时间段来到咖啡馆对面的长椅上，就坐在那，看路上人来人往，不断在本子上写些什么。 相识后程向安问过，才知道林玫读的编剧专业。为了更好地了解人间百态，积累素材，写出好作品，常常会花时间观察各种各样的人，记下长相、职业、性格等特征。好看的风景或是动人的故事，也往往是她灵感的来源。 一个写着，一个看着，本不会有什么交集。 直到有一天突然下起雨，林玫该是忘带雨伞，抬着手四处张望想要寻个躲雨的地方。程向安下意识就拿起伞撑开跑到她身边，不顾自己衣服裤子沾了水问她要不要进咖啡馆避雨。 他至今还记得林玫扬起大大的笑脸，对他说谢谢。 林玫就这样成了咖啡馆的常客。 “向安哥，那我先回去了，再见。”林玫把本子放进包里，跟程向安打了声招呼。 程向安看了眼窗外，犹豫道：“要不你再坐会儿吧。我下班了送你回去，现在天黑不安全。” “不用了，你忙吧。”林玫走到门口，朝程向安挥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程向安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过了一会儿，刚好威廉空闲下来。程向安叫住他：“威廉，能帮我顶一下班吗？” 威廉先是疑惑，接着恍然大悟，朝程向安挤眉弄眼说：“没问题，你去吧。” 程向安不欲与他多解释，收拾完就出门了。 林玫曾经和他说过自己回家的路线，沿着这条路看能不能跟上林玫。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程向安不由得加快步伐。 路过森林公园的时候，程向安似乎听到争吵的声音。脑海中霎时警铃大作，立即拔腿朝声源处奔去。 只见两个美国男人步步紧逼，一个高大一个瘦弱，高的那个拿着水果刀，眼底隐隐泛红。林玫把包紧紧搂在怀中，同时小心往后退。 四周没有人烟，只有这一条长长的小道和昏暗的路灯，难怪这两人敢持刀抢劫。 程向安在距几人不远的时候就放慢脚步，迅速思考着对策，对上了林玫的目光。林玫假装没看到他，依旧在与两人对峙着。 借着夜色掩护，程向安一个暴起，从背后踹倒了那个瘦弱男，接着迅速侧身跑过避开男人拿刀袭击。 长得高的明显被激怒了，大喊道：“你们这两个狡猾的华人，竟然敢攻击我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程向安根本不看他，拉起林玫的手就一路狂奔，一面朝林玫道：“快跑！” 男人还在身后穷追不舍，嘴里不断吐出各种污言秽语。极其愤怒和不顾一切了。 二人七拐八拐，不知跑了多久，发现甩掉那两个美国男人后就渐渐停下来。 程向安扶着墙看向林玫，边喘气边问：“没受伤吧？现在应该安全了。” 方才跑路的时候林玫并未出声，停下后就靠着墙坐在地上。闻言，林玫皱紧眉头：“我遇上他们的时候就跑了，结果扭到脚没跑掉。我感觉脚已经肿了。” 她缓过气，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光：“他们磕了药。我们报警吧。” 程向安却不赞同：“那两人早跑了，我们也没证据。警察不一定抓得到，来了还要付出警费。” 林玫绷着脸，恨恨道：“想不到我来这不到一年就遇上这种事。要是在国内，他们肯定跑不掉。” 程向安叹了口气：“我先送你回去处理脚伤吧。”打了车与林玫一起回学生公寓。 下车后程向安一直背着林玫，进电梯后林玫突然低低的在耳边说了声“谢谢你啊，向安哥”。 程向安侧过脸笑着回道：“谢什么，照顾你应该的。” 却反应过来他们的身份略微有些尴尬，这也太暧昧了。尤其是感受着背上源源不断传来的体温和凹凸有致的柔软，让程向安险些倒吸一口冷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些，他不由得唾弃自己。 好在电梯离房间不远。进房门后程向安就把林玫安置在小沙发上。 等程向安装好冰袋，掀起裤脚，脚踝处果然鼓起个包，整个脚踝都变得红通通的。 程向安边给林玫系冰袋便抬头安慰她道：“没事，冷敷之后好好擦药，休息几天就没问题了。” “嗯。谢谢向安哥。” “不用谢。” 伤口处理好后，程向安告别出了房门。 然后，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