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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腺体出了点问题。”简斯言面前的医生说。

    出差期间简斯言抽空到医院做了个身体检查,医生看完报告后得出以上结论。

    “报告显示您曾长期注射抑制剂,抑制剂虽然没有什么副作用,但经年累月通过外界强制抑制发情,您的信息素系统即将崩溃。”

    “另外,您半个月前曾通过药物强制发情,接着有过信息素的交融,但没有标记,这是您腺体不断出血的原因。”

    “这种情况在临床十分罕见,目前并没有研究出有效的药物,建议您保守治疗。”

    简斯言走出医院,神情淡淡,根本看不出他内里很是头痛。

    他有轻微的疤痕体质,之前齐牧星在他肩膀咬的痕迹大半个月才消,按理说时间过了这么久,齐牧星咬破他腺体留下的齿痕早就该愈合了,然而没有,快一个月了,他后颈的伤口还是像刚刚咬上去那样,鲜红的,血淋淋的,没有结痂,时不时往外渗着血水,连带着信息素也不能控制住。简斯言把修好的信息素隔离环强度开到最大,才勉强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不外散。

    医生没有开药,他让简斯言去药物管理中心领取腺体专用的特制的脖戴式隔离带,隔离带可以防止信息素外泄,更重要的是,它可以抑制腺体溃烂,短期内保持腺体与机体的正常运转。

    浴室里还有齐牧星留下的信息素的味道,这个年轻alpha的信息素醉人得很,简斯言本来就没剩多少力气,咬着牙冲干净身上的粘腻,从换下来的衬衫衣袋里抽出一条备用的颈带,抖着手给自己系上。

    简斯言穿好开衫睡衣,从头到尾遮得严严实实,浑身只露出一颗头和一双细嫩的手脚。

    简斯言走出浴室时,齐牧星躺在沙发上,脸上的欲望退去大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客厅的矮几上横七竖八放着几个饮料瓶,整个客厅散发着一股甜腻的香味。

    除味剂失效了?简斯言看了眼好好待在自己手上的防水隔离环,随后习惯性走到厨房喝水。饮水机里的水刚喝完,重新过滤烧一壶要花不少时间,简斯言想起冰箱里有备用矿泉水,打开冰箱门,看到冰箱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饮料。

    齐牧星平躺着,视线随着简斯言移动,此时看到恶作剧得逞,气呼呼地想,哼,气死你。

    冰箱里的饮料悉数是荔枝气泡水,各种牌子都有,摸着温热,一看就是刚放进去的。简斯言当没看见,在角落找出仅剩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

    “砰。”没喝完的矿泉水瓶砸在地面上,简斯言闭眼前只看见齐牧星惊慌着急的脸,随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齐牧星觉得自己近一个月来见医生的次数比前十七年加起来还多。

    给简斯言做检查的是之前那个老大夫,他做事慢慢悠悠的,用个听诊器听了老半天,弄得齐牧星紧张极了,忍不住腹诽,当医生的是不是都有这些臭毛病,周子瑾是这个老医生也是。

    在齐牧星濒临爆发前老医生终于开口:“不是什么大事。”

    “他都晕倒了!”晕倒了难道还不是大事?”齐牧星问:“他是不是胃病犯了?”

    老医生摇摇头,“他这是信息素紊乱。”

    “信息素紊乱?”

    “嗯。omega长时间抑制发情后突然被注入大量的alpha信息素,就可能会引发这种疾病。信息素紊乱会导致机体抵抗力下降,发情期不稳定。不过解决办法也很简单。”老医生忽然意味不明地朝齐牧星眨眨眼,“多做几次就好了。”

    简斯言被手上的刺痛惊醒,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护士正在给他扎针。齐牧星见他醒了立马扑过来,简斯言在那个瞬间觉得他好像一只欢迎主人回家的毛茸茸的小狼狗。

    简斯言晕倒前想起在医院时医生对他说的话。

    “您需要一个标记。临时标记可以解决您很多麻烦。” 医生说,“不过现在问题是,您的身体曾经接受过匹配度高达95%的alpha信息素,如果给您标记的alpha和您达不到这个匹配度,那将完全起不到效果。”

    “举个例子,”医生说,“你喝完一杯含糖量95%的糖水,再喝一杯含糖量5%的糖水,你会觉得第二杯水完全没味道。这就是临时标记的运行机制。”

    言外之意,简斯言需要的这个临时标记只能齐牧星来给。

    齐牧星的手在简斯言身上四处摸,“叔叔,是不是还不舒服?你可吓坏我了。”

    简斯言避开齐牧星作乱的手,“眼睛闭上。”

    “嗯?”齐牧星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

    简斯言艰难地微微侧过身,没扎针的手扯下脖子上的颈带,牵着齐牧星的手来到他的腺体处,声音带着点哑,“给我个临时标记。”

    齐牧星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想睁眼,被简斯言捂住, “你咬不咬,不咬算了。”

    齐牧星连忙抓住简斯言的手,“咬咬咬。”

    齐牧星看不见,低下头凭感觉靠近简斯言的腺体,嘴唇贴到温热的肌肤时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身下的人立刻抖了几下。

    “别做些有的没的,快点!”简斯言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像是为了强忍着什么而咬着东西。

    齐牧星张嘴往腺体咬下,临时标记需要的时间比单纯注入信息素的时间长,结束时他摸到身下人出了一身汗,衣服带着微微湿意。

    简斯言没让齐牧星睁眼,他抓着床单低喘了许久,才从无法言说的快感中缓过神来。

    简斯言拉好衣领,遮住自己的腺体,移开覆在齐牧星眼睛上的手。

    “你可以走了。”简斯言说。

    靠,齐牧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合着他就是一个工具,还是用完就扔的那种?

    “你太不讲道义了。”齐牧星控诉。

    简斯言一副疲累的样子,不怎么想理齐牧星。他闭着眼睛思考自己后面要怎么解决信息素紊乱这个毛病。

    齐牧星站在病床边,不说话。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听得到吊瓶里液体下落的声音和窗外的鸟鸣。简斯言闭目养神,半梦半醒间以为齐牧星走了。

    “简斯言,我要追你。”齐牧星忽然说。

    简斯言倏地睁开眼,对上齐牧星的眼睛,少年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认真,两人对视了数秒,简斯言又把眼睛闭上了。

    “你别装没听到。我说了我要追你!”齐牧星想去拉简斯言的手,看见他手上贴着胶布又不敢拉,转而轻轻抓住他的小臂,“叔叔,我认真的,我要追你。”

    简斯言开始头疼,自己的事还没理明白呢,还得应付这个小崽子的一时兴起。

    让齐牧星标记他完全是无奈之举,腺体流血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日常生活,如果无法控制信息素,他omega的身份迟早会暴露。身份暴露是小事,无法控制发情期才是一颗大炸弹。新闻时常有报道突然发情的omega被alpha捡回家强制标记的案例,简斯言从心底里抗拒这种事情发生。

    两人已经不适合住一起了,简斯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