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夜半私会

    诚然,苏辙一生光明磊落,唯独亏欠寒烟。

    而且,无论真假,寒烟都是苏灿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整整一年。

    寒烟温婉美丽,又善解人意。

    英雄难过美人关。

    沈括劝道:“子由,你还是去见一见寒烟罢!哪怕只是一面,让她安心也好,死心也罢。你确实欠她一个交代。”

    苏辙深吸一口气:“存中你说得没错,我是欠寒烟一个交代,也欠一句道歉。”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沈括连忙开门。

    门外站着文姬和莫愁。

    莫愁抱怨道:“沈存中,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你怎么还赖着不走?”

    老婆怀孕沈括万万不敢惹:“娘子,我就和子由说几句话。”

    文姬规劝莫愁道:“小妹,有时候我都听不下去。存中已经对你千依百顺了,你就不能对他态度好点?”

    莫愁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括就开口道:“嫂嫂,打是亲骂是爱。莫愁要是哪一天不骂我,我还担心她憋出病来!”

    文姬无奈:“你们呀!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存中,你也不要急着走,你们一边喝茶一边说事。”

    说罢,文姬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盘,送到屋内的桌上,然后又带着莫愁去了闺房。

    男人们谈事,文姬从来不会多问。

    因为她知道,能说的夫君自然会告诉她,不能说的也是不想让家人担心。

    这么多年来,文姬和苏辙各司其职,把家里家外都治理得井井有条。

    “文姬不知比莫愁懂事多少倍!”沈括长叹一声,“若是换个人,我就劝你把寒烟收房算了。可是文姬深明大义又能干要强,这话我也说不出口。”

    苏辙道:“我答应过文姬此生只爱她一人,我会想法子劝说寒烟。”

    前半生,苏辙遇到过许多两难的抉择,可从没有一次像这次如此艰难。

    公孙鸿道:“存中兄,我们还是先回罢,让君上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沈括点头。

    走之前,公孙鸿提醒道:“君上,我发觉寒烟姑娘很颓丧,似乎并没有多少求生的意志。我担心她在见到您了却心愿后,会寻短见。”

    苏辙语气低沉:“谢谢公孙先生,我会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做。”

    沈括和公孙鸿出了书房门,走在院子中。

    眼看四下无人,沈括悄声道:“公孙先生,您说子由心中真的半点也没有寒烟的位置吗?”

    公孙鸿道:“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就像你说的,主母这座山太高,谁来都不成。”

    沈括感慨不语。

    夜晚,月朗星稀。

    寒烟端坐在自己的绣房之中看书,霜儿已经催促过好几次,要她睡下,她都说不困。

    霜儿在打了无数个哈欠,最后眼皮打架得实在厉害:“娘子,我先睡了。”

    这霜儿贴身服侍寒烟,一直就睡在寒烟房内的小床上。

    寒烟道:“霜儿,我怕吵着你,这几日你就去和红玉睡罢!”

    红玉也是楼里的丫头,和霜儿关系最好。

    “我睡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娘子说话轻声细语,走路都没声音,哪里就吵着我了。”

    一边说,霜儿一边准备睡。

    寒烟无奈,只好说道:“我最近睡得不安稳,你又打呼,我就更睡不着了。”

    霜儿吃惊:“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打呼,也没人给我说过。”

    寒烟道:“许是你最近得了风寒,鼻子堵塞。”

    霜儿傻乎乎地抽了抽鼻涕,鼻子确实堵得慌:“或许是她们怕我伤心,所以都不给我说。难怪我看娘子最近没精神,那我去红玉哪里挤一挤,等我风寒好了再回来。”

    终于打发走了霜儿,寒烟又回到书桌前继续看书。

    那书是苏轼的诗文集。

    大苏学士的诗文想象瑰丽,豪情的,婉转的皆有,寒烟也很喜欢看。

    一连几个晚上,寒烟屋里的灯都亮着,有时候她还会坐在镜子前,看看自己的妆容和头发是不是都熨帖。

    直到第三日。

    更夫刚刚打过三更的梆子,寒烟抬眼看了看微微打开的窗户,心中满怀期待。

    忽的,窗户处传来声响,寒烟紧张看去什么都没有。

    仍是不放心,她又走到窗前,街上有马车陆陆续续离开眠月楼。

    看来是风儿吹动了窗棱。

    带着失落寒烟又坐回书桌前,可是她再也没有心思看进去书。

    低头正难过,窗棱又发出了细微的吱呀声。

    寒烟哀叹:“风儿,就连你也误我!”

    话音刚落,寒烟就察觉道一丝不对劲,再抬眼,一个身影已经站在屋子中央。

    寒烟的心猛得被揪了起来。

    苏辙紧张,生怕寒烟叫嚷起来:“姑娘莫怕,我不会害你!”

    寒烟不仅不害怕,反而起身,施施然来到苏辙身边,矮身施礼:“寒烟还要多谢苏相国前几日的搭救之恩!”m.zwWX.ORg

    “寒烟,我······”

    在朝堂上伶牙俐齿的苏辙,这个时候竟支支吾吾起来。

    还是寒烟询问道:“你是三郎,对吗?”

    苏辙嘴巴微张,歉疚地盯着寒烟。

    寒烟上前,托起苏辙的手,练武之人虎口厚厚的结痂清晰落入眼帘。

    摊开右手手掌,最下边有颗小小的痣。

    是三郎,是她的三郎!

    寒烟忍住伤感,挤出一抹笑容:“三郎刮了胡子,皮肤也白了,戴了中原人的发冠,整个人看起来大变样。那日我第一次见你,心中就有猜疑,直到公孙先生来找我,我才确定三郎就是苏相国。”

    苏辙半低着头,不敢看寒烟那温柔的眼睛:“寒烟,你不怪我么?”

    “三郎对我那么好,给了我最渴望的自由,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你?”

    “难道你就不生疑,我为何乔装打扮,改名换姓远赴契丹吗?”

    “左不过是国仇家恨,两国冲突罢了!你们男子间的争斗岂是女子能够理解的?”

    寒烟想得很通透,可她越通透苏辙就越自责。

    “寒烟,你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我。”

    包括耶律重元的死。

    是的,事情到了这一步,苏辙不想对寒烟有任何隐瞒。剪秋萝的穿越成苏辙,升官发财只为捞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