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不情不愿的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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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拿着那份草拟合同和自己以前的合约比照了两天,没看出什么陷阱来。事实上在GIN已经抓住了他把柄的当下,就算前面是个坑,他也只有往里跳了。比起马上失业去喝西北风,当然是先拿了预付工资再走一步看一步比较划算。 应他的要求,GIN先付给他四成的基本片酬,用这笔钱和自己的积蓄,他把奶奶转入了市中心的医疗机构。接下来就是好好养胎静待开拍了。 但还有个大问题,签合同的那天,他对仇姐指了出来。 “你说孩子生下来要怎么办?你不想养吗?” “绝对不要。”林言把这四个字说得斩钉截铁。他对这个意外产物毫无感情,新合约带来的钱确实可以让他自己吃喝不愁,但如果要在这个城市里养一个小孩的话,那点钱根本是杯水车薪。 “这样。”仇姐显然犯了点难,抓了一会儿头发后,她想出了一个点子。 “我可以帮你把孩子送给别人领养,你觉得怎么样?” “送人领养我自己也能做。” “和那种通过孤儿院的领养还是不同的,我可以帮你直接对接到有领养意愿和能力的人,让你来选择对象。” “听起来很像人口贩卖。” “哪有那么夸张,只是和那些领养中介机构都比较熟而已。很有些条件比较好的家庭有这方面的需求,当然,他们可能会对孩子本身比较挑剔,不过以你的形貌条件,小孩想必也会很抢手的。” 她话语中隐含着的,把孩子当做商品的意思,让林言有些不舒服。但事实上他对它的态度又有什么不同呢?只是因为怀着它可以让自己拿到钱才把它留下来的,至于让它出生则仅仅是因为拍完片子月份太大不能堕胎。那笔钱可以说是它在自己肚子里呆满十个月的租金,至于母爱什么的,林言可不打算给它。 他对这未出世生命最大的希望就是它能在自己肚子里安分点,在接下来的日子让自己少受点罪。 决定放弃堕胎后,林言到离家最近的医院挂了号,做了一些已经迟了不少日子的早期孕检。他没去第一医院,因为不想花费时间去面对张竛,对于他取消了堕胎手术,张竛有些高兴,但更多是困惑。 “你要当单身家长?这可是有些不好当的。” “嗯,到时候再看吧。”林言暂时不打算告诉这个朋友,自己要把孩子送走。 他的孕检结果还算正常,只是有一点有些令人担忧。那个主治医生,一位戴着老花眼镜,已经有些上了年纪的女性omega告诉他,他有些信息素缺乏症。 “信息素缺乏症?” “其实就是,你和孩子父亲没有足够的接触。” “我需要和他有足够的接触吗?”这可是林言签合同的时候从没想到会遇上的挑战。 “如果是标记后再正常受孕的,那么不经常接触也行。但像你这种未经标记受孕的特殊情况,就十分需要和alpha保持接触。这主要是为了胎儿的安全,毕竟,omega的身体其实是很排斥怀孕的,为了保护母体,免疫系统会将胎儿作为入侵者攻击,所以在怀孕过程中,omega体内必须要有一定浓度的alpha信息素来抑制住这种排斥反应。受过标记的omega,体内能自发生成相应的alpha信息素,而没有受过标记的omega,在孕期就只能通过和alpha多多接触来补充信息素了。或者,让alpha进行临时性的标记,因为孕期永久性标记是完成不了的。” 两个选择听起来都一样糟糕。“如果不能多和alpha接触呢?” 他这个问题,引来了主治医生同情的眼神,这位富有同情心的好医生大概把林言当成了命运不幸的丧偶之人。“不同人的排斥反应水平是不同的,有的很强烈,有的很轻微,也有些omega只需要浓度很低的alpha信息素就能平安度过孕期。现在你体内的alpha信息素浓度已经大大低于适宜值了,如果接下来一两个月内都没出现强烈排斥反应的话,应该是可以平安分娩的,否则的话,极有可能会引发自然流产。” 一两个月,只需要它再安分一两个月,回家的路上,林言摸着自己的肚子祈祷着。但就像成心和他作对一样,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他的孕期反应前所未有地强烈了起来。 一起床,一种恶心的感觉就占据了omega的头脑,冲进洗手间抱住马桶反胃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全身都没力气,无论大米怎么在他腿边乱蹭,他也提不起精神溜它出门,一个上午整个屋子都在转,晕乎乎地躺在床上,直到肚子饿得不行,他才勉强爬起身来打算吃点东西。 这时他看见了床单上的一小滩血。 一开始以为是头昏的时候不小心撞伤了哪儿,可检查了一遍,裸露出的四肢上并没有什么皮外伤。一个很坏的念头浮出林言的脑海,他脱掉裤子一看,果然,一块血迹出现在眼前。 急忙给张竛打了电话,把正在逛街休假的他叫了过来。在家里做了简单检查后,医生下了判断。 “看起来确实是自然流产的先兆。” “怎么办?上医院吗?” “上什么医院?去找你的alpha啊!” “他不是我的alpha!” “随你怎么讲,总之快去找你孩子的爹,最好二十四小时都和他呆在一起,尽快补充信息素,你这孩子才能保住。”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医院难道没有人工制作的信息素吗?” “那玩意儿一针要十几万,而且,每个人的信息素都是特异的,制造周期很长,等到造出来,你早就流产了。” 看起来是别无选择了,一想到有可能失掉那些至关重要的钞票,林言简直要急得落泪。可他还是不想去找庄文,无论如何都不想。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他找了个很蹩脚的借口。 “给他打电话!” 张竛眼也不眨地盯着林言拨通了庄文的手机号码,幸亏他没有在那次不怎么愉快的求婚后清空通讯记录。嘟嘟的忙音响彻了屋子,数十下后,换成了机械冰冷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没有人接。”林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松了口气。 “再打一个。”医生可没那么容易放弃。 电话打到第四个,庄文那比起年纪稍显老成的声音终于在那头响起。“喂?” 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应,那个声音接着问。 “林言,是你吗?” “呃,嗯,是我。”林言只能想出最简单的句子来回答,他听到庄文的一声轻笑,羽毛般拂过他的耳朵。 “找我有什么事?刚刚我在工作。” 工作!那天王枫的话又在林言耳边响起,赤裸着身体的庄文和一个面目不清的人在他眼前翻滚着,两团肉不知羞耻地纠缠在一起。 “林言?你还好吧?”庄文有些担忧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张竛正一脸焦急地把一个本子举到他面前,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约他见面! “啊,我没事。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和我见一面?” 电话那头没有传来回答,林言不禁有些后悔。那天自己那么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庄文,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记恨。 “抱歉,现在不行,还有些镜头没拍完。” “那,”张竛的本子又被摆到了他面前,“那我来找你。” “好,我就在二号棚。” 张竛几乎是把林言押上了出租车,见他跟司机讲好地址后,医生又语气严厉地嘱咐。 “听着,你千万别想着要逃避。现在这情况,你是不能离开他一个人把小孩平安生下来的,有什么别扭以后再去闹。现在是你们俩作为父母需要携手度过的特殊时期。” 如果不是为了钱自己还真不想度过这么个“特殊时期”,坐在片场接待室里的时候,林言这么想着。因为没有带工作证,他没办法进摄影棚,只好在棚子外头的接待室里呆着。空气里喷了太多的廉价香氛,浓郁到有些恶心的香味更刺激着他空荡荡的胃。今天到现在为止,他几乎什么也没吃。 在林言喝光了第三杯休息室里的蜂蜜水后,庄文终于现身了。他显然是从片场直接过来的,都没来得及扣好衬衣扣子,他身上除了自己的信息素味,还有些其他人的味道,林言不禁为此皱起了眉头。 “什么事这么急?”庄文也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干后,他坐在了林言对面。 “是这样,我打算把孩子生下来了。”先把最难以启齿的部分说出口,接下来再慢慢和庄文兜圈子。 “我很高兴。”对方的目光落到了林言的小腹上,过了一阵子,庄文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昨天去了医院,医生说,那个,我们最好能多相处一些时间,这样对孩子比较好。”林言的声音一个字更比一个字地低,最后简直变成了蚊子哼哼。不管怎么说,先前表示“怎么都不会和你结婚”,现在又要求“多相处一些时间”,也太前后矛盾了。庄文估计要觉得他脑子有点毛病了。 “怎么个多相处法呢?像这样?有空时候见一面?”庄文的语气很平静,林言低着头,望着眼前的桌布上那精美的花纹,他不敢抬头看对面,怕看到那人脸上讥讽的表情。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天天见面。”林言把声音放得不能更轻,像在说一句密语,如果庄文没听清的话,他想,他也不会重复了。 但庄文听到了,短暂的沉默后,林言听到一声“好吧”。 “把你家的地址给我,先回家去吧,等我把事情做完,会去找你的。” 庄文要提供每日上门服务?从片场回到家中,林言感到这一天是那么地漫长,出血止住了,可小腹还是有微微的胀痛感。他不敢出门,怕和庄文错过。吃了几口外卖当晚餐后,他一边看电视一边和大米丢球玩,已经好几天没溜大米了,它的精力无处挥霍,在屋子里快速地跑进跑出,不断地把球叼回来,蹭着林言的手催他扔球。 时钟指针一格一格地转动着,无聊的电视节目一个接着一个,大米玩累了,趴在地板上发出满足的哼哼声。林言看了看钟,快十一点了,庄文今天大概是不会来找他了。 一股不知道是不是失落的情绪占据了林言的心,还是先睡觉好了,醒来再看看要怎么办。他这么想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打算去洗个澡。 这时候,原本趴在地板上的大米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一样站了起来。前门处好像有些细微的声响,林言还没听清那是什么,大米就已经箭一样地冲进了走廊,对着大门汪汪叫了起来。 伴随着狗叫,门铃声大作,林言的心也扬高了。什么人会在这时候上门?他透过猫眼往外张望,前廊那有些昏暗的灯光下,有个挺拔的身影。已经到了晚上有些凉的季节,那人穿了一件薄风衣外套。 大米还在吠叫着,林言打开门,是庄文。 “你还养了条狗?”庄文走进门的那一刻,大米的大叫停了,紧接着,林言惊奇地看到它蹭着庄文摸在它头上的手,发出一阵讨好的呜呜声。 但更让他意外的还是庄文拎进来的那个行李箱。这人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这个箱子是做什么用的?” “是我的日用品。”庄文停下给大米挠痒痒的手,站起身来向林言走近了。那股森林的气息又包围了林言,庄文背着光,林言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我打算搬进来,我想,既然我们要多呆在一起,那么,住在一起是最好的。” 面对这有力的理由,林言无法下达逐客令。心中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想起那份合同上的数字,他妥协了,让庄文把箱子带进了客厅。 无需他领路,对方十分自然地探索起了这个家,大米跟在他后面摆着尾巴,很是狗腿子。 “林言。”逛了一圈儿后,庄文回到客厅,“我睡在哪?” 这时林言才发现问题的存在,这是套单身小公寓,连客房都没有,他的床倒是大到可以睡下两个人,但要他和庄文睡一张床,他宁愿睡地板。 “这里。”所以他稍稍思考了一会儿,拍了拍身下的沙发。 听着庄文在客厅里的动静,林言打开喷头,把这一天的疲惫从自己身上抹去。他边洗澡边看着洗手台上多出来的那套洗漱用品,庄文才来了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就已经在这屋子里留下了那么多印记。擦干身上的水,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方才的胀痛感已经消失了,现在那儿感觉暖洋洋的,他第一次觉得有个不同于自己的生命正在里面萌动。 这疗效未免太好,林言不禁咋舌。吹干头发回到客厅,庄文已经换上了套睡衣,正横躺在他的“床”上看一档深夜节目,大米趴在他胸前的沙发上,悠闲地摇着尾巴。 林言站在那儿,从沙发后盯着这一人一狗,直到大米跳下沙发,乖乖地进到了自己的狗窝,他才转身,准备去睡觉。没走出两步,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出声叫了叫庄文。 对方迷惑地半立起身,脸上带着些许睡意看着他。他那头柔软的头发有些炸毛,翘起了一团,令林言想要发笑。 “房租每月两千块。”林言抑制住笑意,清了清嗓子,甩下这句话,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