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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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产期是4月14号,然而4月第一个周末一过,林言就被送进了医院。 “来太早了吧,提前两三天还差不多,现在才6号。”庄文帮他办入院手续的时候,他还是不甘心这么快就进入“临产”状态,在一旁叨叨。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阵痛了再开车过来也行啊。”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这儿离家比较远,我怕堵车。”庄文交了入院费,带着他往产科所在的楼层走。 “就算这样,也不用提前这么多,我得在医院里呆上近十天唉。”天天看着一群大肚子omega分娩的痛苦模样,他肯定会收获巨大的心理压力。 “医生说预产期前后一周左右都有分娩可能。” “只是可能,好吗?”就算医保会覆盖掉住院分娩的费用,林言还是觉得庄文这个选择是过于浪费了。 他被安排进了走廊中段的一间病房,是个小病房,总共有三个床位。他在最里头,中间床位的omega昨天才生完,正处于出院前的观察期,最靠走廊的那个床位是空着的。 住进病房的时候是下午一点,三点的时候,护士会把新生儿抱到父母身边。林言室友的孩子是个女孩,皮肤皱巴巴的,脑袋上没有多少头发,裹在襁褓里安静地睡着觉。她被抱进来的时候庄文不在房间里,林言凑上前去看了看,不得不说,这一小团五官扁平又软绵绵的小人,和那些产科海报上脸颊圆滚滚的婴儿模样相去甚远。 “她真可爱。”林言依照社交惯例,对新生儿献上赞美之词。 “她可吵了,昨天,吵得整条走廊都听得到。”新手妈妈的语气中满是骄傲。 这么一个小家伙能把整条走廊都吵醒?林言感到很不可思议。因为被抱在怀里颠簸着,小姑娘皱着她那两条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眉毛,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又引来了她的父母的一阵惊叹。 看着眼前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林言觉得心里堵了个小土块,当那对夫妻双方的父母来探视的时候,他的心情就更有些五味陈杂了。一个婴儿的诞生竟然能给那么多人带来喜悦,这是他在整个孕期都没想到过的事,毕竟整个孕期,也就只有庄文陪在他身边而已。 那一大家子人站的站,坐的坐,用他们的快乐挤满了整个病房。庄文从门外走进来的身影被他们挡住了,林言一时间都没发现。 “出去散散步?”在他的病床边站了一会儿,庄文提了这么个建议。林言求之不得,马上披上外套挽着他的手逃出了病房。 第一医院有三栋住院大楼,产科在一号楼。和二号楼之间的空地上有一个花园,正值末春,里头还是热热闹闹地开了不少花。一些蝴蝶在花丛中流连着,在阳光下扑扇着它们布满磷粉的美丽翅膀。 “不知道会是男孩还是女孩?”拐过一树半开的迎春花,林言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呢?” “是我想就能行的问题吗?我当然想要个女儿了。”深梨窝小护士的笑颜可还没从林言心头消退。 “总会有女儿的。”这句回答还带着点笑意,林言斜眼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心想庄文的意思好像是在说万一不幸生了个儿子,他们还可以再生几个。 回到病房的时候探视时间已经过了,林言室友的那一大家子亲戚刚走,那个被全家视如掌上明珠的小姑娘也被抱回了育婴室,房间里只有那堆新晋父母,正边聊天边等着他们订的外卖。 “出去散步啦?”眼见他和庄文走进房间,那个躺在病床上的omega主动跟林言打起了招呼。 “去花园走了走。”别人这么热情,林言当然也不能装聋作哑。 “那地方确实不错,我待产那几天也喜欢去那里散步。你什么时候的预产期?” “这个月14号。”说完就觉得有些尴尬,林言又急忙指着庄文补充了一句:“我说可以迟些来的,他非要这么早就来医院呆着。” 他的回答令那个omega“噗嗤”一笑,“他是太紧张了。你们应该是第一胎?” “嗯。” “头胎是紧张点好,实际上生孩子就是该有些风险意识。虽然现在技术发达很多了,但保不准人倒霉会撞上啥意外,上次钟菀那边不就有人,倒了大霉运,孩子没了,整个生殖腔都被切了呢!” 这话把林言说得眼角抽抽,要知道他就是因为这事跑到第一医院来生孩子的! “但你也别太担心,一般人都还是能顺顺利利的。”或许看他面色有异,那人又急忙补救了一句来安慰他。 “生孩子痛吗?”犹豫了一会儿,林言还是问了一个他此时最想问的问题。 “唔,会有些痛,因人而异吧,像我就觉得还好。” 住院的当天晚上,就有护士来问他是要顺产还是剖腹。 “哪种比较好?”林言有些拿不定主意。 “各有优劣,顺产比较利于产后恢复,当然会更痛点,你可以申请无痛,不过医院每天的无痛针都是限量的,优先给女性产科使用,有时都不够。剖腹恢复慢,但是痛得少些。” “会有多痛?” “这个谁也说不准,总体来说呢,男性omega的生产痛是所有性别里最轻的,持续时间也最短,顺产一般都受得住,当然不想忍你也可以剖,不过剖腹会贵些。” “有多贵?” “比顺产贵个四五千吧,主要是麻醉什么的费用。” “你觉得怎么样?”林言这才发现自己是有些选择困难症的,他转过头去问正望着自己的庄文。 “你想怎样就怎样。” 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对自己的忍痛能力做了个评估,林言想起小时候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擦破了好大块皮,鲜血淋漓自己也没怎么哭,还有那次在初中不小心骨折了,自己也没在去医院的路上掉泪珠子。 “我要顺产。”于是他这么对护士说。但毕竟是对疼痛有些敬畏,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选择顺产可以申请无痛吗?” “我会帮你申请的,但我也说过了,你生孩子的时候不一定有无痛针可以打哦,这个得看运气。” 邻床的omega产后恢复得很不错,在8号被转到普通病房里去了。那天凌晨四五点的时候靠走廊的那张床来了个新人。他显然就是那种临到阵痛才往医院赶的人,一进入病房就用他的鬼哭狼嚎把睡梦中的林言吵醒了。值夜班的医生护士把那张床团团围住,给他量血压,测生殖腔的收缩频率,隔着那么一二十来米,林言可以把他扭曲着的痛苦表情看个清楚明白。那个omega的丈夫显然也是个新手,面对他的痛苦,这位丈夫手足无措,只能在医护的背后如热锅上蚂蚁一样转着圈。 那omega的叫声凄厉得仿佛受了什么酷刑,林言只看到黄豆大小的汗珠在他的额头上反射着灯光,他在尖叫的空隙用破碎成一片片的句子向医生请求着无痛针,可他运气不佳,这时候新一天的无痛针还没被送过来。医生告诉他如果忍不住只能剖腹。 “你现在的生殖腔口已经开到五指了,再坚持一会儿就能把孩子生下来了,你确定要挨这一刀吗?”为了让痛声高呼的omega听清楚,医生也提高了自己的嗓音,几乎成了大吼。 听到这个“再坚持一会儿”,那omega咬紧了牙关,极力把自己的呼叫声压抑下去。他腹部高隆的身体在早就被汗水浸湿的床单上抖动着,房间里充斥着他粗重的喘息。一小时后他的生殖腔口开到了八指,医护把他推到产房里去了。 随着omega痛呼声的远去,病房里恢复了平静。林言把目光落到那被留下来的丈夫身上,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瘫软着靠在病房的门上一动不动。从面容上看他不会比庄文大几岁,可能才刚走出大学校园工作了一两年。目睹伴侣的痛苦,他仿佛也被压垮了。 当然林言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事实上他才是这屋子里最能感同身受的人。刚刚那omega的一声声尖叫像条鞭子一样抽打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把自己的手都抓痛了。 一只温暖的手落到了他攥紧的手上,林言扭过头去,庄文神色平静。他们这头的房间没有开顶灯,那双眼睛陷入了阴影里,林言看不清那里面的情绪。 新室友的孩子在六点半左右出生,是个女孩。 不知是否是移情作用,这天午饭后林言总觉得隐隐肚痛,到了傍晚,随着太阳的落山,这感觉刹时变得十分明显,一些细小的呻吟开始从他的齿缝间泄露出来,庄文叫来了护士,测了下生殖腔收缩频率后,医护宣布他已经进入了第一产程。 他的裤子被脱掉了,戴着手套的冰冷手指探进了他的穴道。“生殖腔口开了两指。”医生起身握了握他发抖的手,“比较快,说不定今天就能把孩子生下来。” 这句话并没起到多大的安慰作用,实际上,他根本都没把这句话听清楚。那从他体内诞生的疼痛此时主宰了他所有的知觉,他感到有只手在拽着他的五脏六腑,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微微颤抖。 庄文把自己的手伸给了他,林言死命抓住这只手,把自己的指甲深嵌进了庄文手心的软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