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朕让羽徵送来和亲的是公主，你到底是谁？！”萧昀将手从羽涅的裙底抽回来，俊脸覆上冰霜。 羽涅额头满是汗水，身下剧痛骤然消失。 他刚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脖子被人死死掐住，勒得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说！你到底是谁？！再敢有半句谎言，朕现在就掐断你的脖子！” 萧昀掐着羽涅的脖子，将他朝旁边的墙壁上怼去，摔得羽涅骨架都要散了。 那铁钳子一般的大掌，一点点收紧，羽涅口腔中的空气愈发稀薄，濒临窒息。 他精致的脸蛋，因为喘不过气而憋得涨红。 “咳咳……我、我是安顺国的三皇子羽涅。”羽涅艰难吐出这句话。 萧昀眸子危险眯起，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爬满猩红。 他周身裹挟着寒气，压抑着自己的气息，好像一只随时要张开獠牙，一口咬在羽涅脖子上的野兽。 “区区安顺国，也敢来愚弄朕，真是不知死活！” 萧昀感觉自己的威严被人挑衅，手上力道加大，准备像捏死一只虫子那样，宣判羽涅的死期。 “咳咳……不要……不要杀我……” 羽涅双手胡乱抓挠着衣襟，企图让呼吸顺畅一些。 领口被他自己抓得松松垮垮，滑落了下来。 半边雪白的肩膀露出来，平坦的胸膛宣告着——他确实是个男人。 那肌肤丝滑如绸缎，在葳蕤烛火下显得晶莹剔透。 萧昀目光落在那片雪白肌肤上，眸子不由得沉了沉，喉头发紧。 紧接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飘散在空气中，是一种类似于草药的香气。 “什么味道？！”萧昀眉头紧皱。 他俯下身，将头埋在羽涅脖颈之间，深深嗅了一口。 这阵香气是从羽涅身上散发出来的。 不知为何，萧昀体内的暴戾逐渐被这香气安抚下来，化为平静。 他自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割下第一个人的头颅起，便患上了一种怪病。 那就是每当他动了杀机时，眸子开始泛红，无可控制地想要杀人见血。 他无法平息这种暴戾，只有杀完人，得到了满足才能恢复。 可是现在他嗅到羽涅的味道，却轻而易举地被安抚了下来。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萧昀松开掐在羽涅脖子上的手，整个人伏在羽涅身上，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 “你身上为何会有一股幽香？” “我、我不知道，母妃曾告诉我，我从生下来就自带这股香气。” 因为这股香气闻起来像中药，所以叶秋彤求羽徵给他赐名为羽涅。 涅石，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石头，可入药。 叶秋彤希望自己的儿子如涅石一般，干净纯洁。 其实羽涅身上的这股香气很淡，不仔细闻是闻不到的。 之前萧昀和羽涅保持着距离，所以没有及时发现他身上竟然还带了一股香气。 “你实在令朕‘惊喜’不断。”萧昀低沉笑了几声。 他支起身，在羽涅肩头咬了一口。 羽涅吃痛，小小惊呼一声。 “行了，朕不杀你。”萧昀心里千回百转，竟然马上转变了主意。 那双深邃眸子里的冷漠变淡了，多了一些羽涅看不懂的东西。 气氛忽然有些旖旎，正在这时候，几个宫女和太监冒冒失失闯进来。 “皇上，方才我们听到动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几个人目光落在羽涅平坦的胸膛上，眼珠子瞪得差点掉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和亲公主怎么变成了一个男人？！ 众人呆若木鸡立在原地。 萧昀看见他们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盯着羽涅看，他俊脸一沉，额头青筋跳动。 “都给朕滚出去！”一声怒吼响起。 “是！”众人连忙屁滚尿流地跑了。 羽涅此时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的秘密不仅被萧昀知道，就连宫女太监们也知道了。 “惨了！”羽涅哀嚎一声，哭丧着小脸。 “朕说了不会杀你，你怕什么。”萧昀手臂越过羽涅膝下，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来，一步步朝床榻走去。 “可是、可是他们知道我是男人了……” “那又如何？只要有朕在，没人敢乱说什么。” 萧昀不甚在意，抱着羽涅走到床边，心里暗暗嘀咕，怀里的这个人儿比他想象的还轻。 “皇上，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个男人，那就让我回合欢殿吧，让其他娘娘来侍寝！” 羽涅被放在床上，刚想挣扎起身，一条沉甸甸的手臂却横在他腰间。 紧接着，他被人抱在了怀里。 “少废话，睡觉。” 萧昀将羽涅摁在怀里，嗅着他身上的香气，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深沉的睡梦中。 他已经不知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羽涅一阵无语，不明白萧昀这是什么意思。 羽涅试图从萧昀怀里抽身，但是这个男人实在太强壮，精铁似的手臂死死禁锢住他的身子，让他无处可逃。 “算了。”羽涅无奈，只好缓缓闭上眼睛。 烛火摇曳，轻纱帐幔下，朦朦胧胧映出两个相拥的身影，像两条痴缠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