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白慕将窗帘拉开,示意他进来。

    司徒走进病房,看着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脸上表情很是玩味,口中不断啧啧。

    白慕脸上有些烧,不知道该和章清说什么。

    “他一直不肯睡,非要等到你醒,”章清看着白慕神色忽的变得很正经:“你知道,因为他父亲的事,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很排斥谈及感情,你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那样,他对待感情其实是非常认真的。”

    白慕听完这番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刚刚平静的情绪再次翻涌,好像从拉波尔星回来后,他就变得越发脆弱了,心中莫名的多了好多情绪,他以前从未经历过那种情绪。

    这时,小白球突然从他身边探出个头,小白球看到陌生人非常害怕,钻进大白球的怀里,白慕只能摸摸它的头安抚,白慕又问章清:“它们怎么样?”

    章清看着两只白球,伸出手想要摸摸,但小白球立刻又缩回了白慕身边,不肯再探头,章清只得收回手:“它们或许是换了环境有应激反应,不肯吃东西,还是阿瑾强给它们灌了些宠物营养液,又给打了维持生命的药剂,才勉强维持,但是状况不好,一直不吃东西,肯定不行。”

    白慕点点头,更加心疼两个小东西。

    就这样,他们就在医院里又住了两天后,才回到韩氏庄园。

    白慕原来的房间还一直为他保留着,但是韩乃瑾说什么也不让他再住那个房间,非让他搬到二楼和他同住,白慕原来是不愿意的,他从未与别人有过亲密关系,而且他本就是冷淡疏离的性子,他总觉得人与人之间相处要留有适当的距离,给别人充足的自由空间,他们住在一栋房子里,楼上楼下,已经足够亲密,而且他们两人身上的伤都没有好,尤其是韩乃瑾,背上腰上伤那么重,动不动就崩开,怎么看,他们现在都不适合住在一起。

    但是韩乃瑾却不依不饶,直接将他扛到二楼,白慕没办法,只能依着他。

    搬到二楼之后,白慕发现,他似乎是想多了,抛开身上伤不伤的先不说,理论上他们住在了一个房间,一张床上,但是事实上,他们这些天几乎就没怎么碰过面。

    韩乃瑾脱离了政府这么些天,政府中积攒的公务数不过来,每一件都要他拿主意,而且大多数事情都牵扯甚多,属于那种牵涉到各方利益的博弈,想想也是,简单的事情,司徒他们都处理了,剩下的只会是复杂又难缠的政务。

    此外,执政官消失在公众视野这么长时间,他也需要找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再次出现在公众面前,韩乃瑾需要参加的公共活动也变得多起来。

    韩乃瑾每天早上他没醒来,就已经离开了,晚上他睡着之后,韩乃瑾还是没有回来。

    有时候即使回来,为了不打扰他,韩乃瑾或是睡在客房,或是睡在沙发上。

    所以,白慕才知道,韩乃瑾非要让他搬来二楼,无非是想给他提供一个更好的休息环境,一楼毕竟住的不止他一个人,人员往来,还是更为嘈杂一些。

    白慕的情绪就又上来了。

    白慕暗暗在心里鄙夷了一下自己真是越来越矫情了。

    已经过了午夜,韩乃瑾依旧没有回来,只有光脑给他发消息说不用等他,让白慕早点睡,白慕知道他一定还在忙,只回了个好。

    他是需要好好休息的,虽然身体上的伤口已经明显好转,但是精神上,体力上,还是大不如前,又回到了他刚刚来到莱阿城那时的状态,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他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将这幅身体养好。

    白慕带着两只白球睡下了,但他却没关严门,留了道缝,方便韩乃瑾回来。

    白慕最近的睡眠很不踏实,总是没来由的惊醒,总觉得火山还在喷发,耳边有子弹划过,再不就是韩乃瑾在他眼前坠落,半梦半醒中,白慕听见了极轻的脚步声,先是一声长长的充满疲惫的叹气,随后浴室中传来水流声,水流声时间不长就停了。

    此刻白慕已经醒了,有脚步声在逐渐靠近,但他没动。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脚步在门口顿了片刻,像是在犹豫什么,然后才缓慢的朝床这边走来。

    床垫微微下陷,韩乃瑾坐了下来,午夜一片寂静,韩乃瑾就坐在他旁边好半天没有动作,这让白慕有些奇怪,就在他装不下去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触上了他的脸颊,他脸上的那道划痕虽然已经愈合,但仍是一道明显的红痕,但章清跟他说,这道疤是完全可以祛除的,所以白慕也没当回事。

    韩乃瑾的手却在那道红痕上轻轻的摩挲了一阵,然后手又伸向他的后颈,他穿着宽松的睡衣,后颈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韩乃瑾眼前,韩乃瑾轻轻触上那处腺体,那上面的咬痕也已经有些模糊了,韩乃瑾又是一声叹气,这声叹气却不似刚刚的疲惫,白慕听出了点惆怅的意味。

    韩乃瑾忽的俯下身,温热的呼吸离他越来越近,将他耳侧灼烧,白慕不受控制的缩了一下,韩乃瑾猛的捏住了他的下巴,发出一声低笑。

    装睡被识破,白慕只好睁开眼睛。

    昏暗的光线里,韩乃瑾脱下了外面的正装,只穿了舒服的米色棉制睡衣,他曲起一条长腿侧身坐在床沿,正垂眸注视着他,韩乃瑾身上带着沐浴后清爽的气息,白慕很喜欢这味道,他抬头看上韩乃瑾的眼睛,韩乃瑾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想要做点什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