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可他没想到,一切竟然那么顺利。

    他不但用了最短的时间找到了萧景容,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对方的府上,还一步步算计着成了这府上唯一的公子。

    他好像并没有怎么算计,萧景容便理所当然把他留了下来,理所当然地宠爱着他,理所当然地无视了他的那点利用,纵容着他在这府上横着走。

    如果……

    沈安言在心里嗤笑一声,如果他是个女人,或许就心甘情愿留在这里了,如果萧景容只是个普通的王爷或者权贵之子,他或许会用点手段成为男人的左膀右臂。

    可惜,萧景容是摄政王,在这里,没有苟且偷生的说法,而比起荣华富贵和那些宠爱,他更想要的只是安稳地活着。

    他不想成为某个名门贵女的眼中钉,也不想成为谁的棋子。

    “醒了?”

    男人沙哑困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安言的眸子开始聚焦,听见男人又说道:“醒了怎么不叫人?还有哪儿不舒服?”

    萧景容也是刚睁开眼睛,脑子也尚未彻底清醒,却已经下意识伸手要去摸沈安言的额头。

    但沈安言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或许生病的人都比较矫情,也都容易心软,他就这么看着萧景容,忽然轻声喊道:“王爷……”

    “嗯?”男人说话还带着点鼻音,听起来十分性感。

    “如果你是个普通人就好了……”沈安言这么说。

    但他却忘了,之前男人这么说的时候,他却第一个提出了反对。

    或许他也没忘,他只是仗着自已生病了,耍赖不想记得。

    他想说,如果你是个普通人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被我耍赖缠上。

    他又想说,如果你只是个闲王或者某个权贵世家的庶子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赖着你,不会有人因为我接近你而想方设法要弄死我,我也不用时刻担心着,你哪日就因为这江山社稷而牺牲我……

    他怕死啊,他那么怕死,他是那么的贪生怕死,以至于好不容易有个愿意收留他宠爱他的人,他都不敢在对方身边停留。

    他们是多好的关系啊。

    萧景容把他当成玩物一般宠着爱着,不去计较他一开始是否存了利用的心思。

    他也像个合格的玩物那般,只要男人有需要,便使尽浑身解数来逗他开心,不用去想着外面的追杀和纷杂……

    他们各取所需,互相利用,萧景容不想他离开摄政王府,他也并不想离开这方能庇护他的天地。

    可是他不走,他就得死。

    而萧景容对他的喜欢,还没到可以为他遇神杀神的地步。

    萧景容是个好人,是个英雄,他可以为了江山社稷牺牲一切,哪怕他自已……更何况区区一个玩物呢?

    沈安言九曲回肠想了这许多,萧景容看到的却只是他水雾蒙蒙落泪的画面,顿时心疼不已,还以为是毒药残留的作用,让他十分难受。

    第178章 他不要再依附任何人! (三)

    萧景容当即唤来了府医,又哄着他说道:“别瞎想,本王是不是普通人都不会丢下你不管,且先好好休息,待身子好些了再说。”

    沈安言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嗯”了一声。

    冷静下来后,又发现自已愚蠢无比。

    好丢脸……

    沈安言就只喝了一日奶茶,虽然也中毒吐血了,但他待的地方叫摄政王府,所以并不算有事。

    只是毒药伤了胃部,这段时日都只能吃些简单的流食,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便能逐渐恢复了。

    这也得归功于萧景容之前的严厉,那段时日的操练让沈安言身体强壮了不少,否则今日这一伤,躺七八个月都不算问题。

    沈安言身体虚弱的时候,萧景容还能勉强对他温柔一些,见他好了,便气不打一处来。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迟来的怒火也不比刚发作那会儿火力小,萧景容骂起人来,是毫不含糊,一身冷气外放,活像要把沈安言冻死。

    “本王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喝!三只鸡还不够你吃,你还要喝奶茶!你喝就喝,喝之前不会试个毒吗?!说你蠢笨如猪你还敢跟本王顶嘴,三岁小儿都比你聪慧机敏!就你这样还想成就霸业,放你到宫里你都活不过第三日!”

    沈安言被骂得委屈巴巴,捧着药碗一小日一小日地喝着苦得令他眼眶通红的药。

    好……好凶。

    闻公公有心要上来替他说两句话,还没上前,就见萧景容气得在原地转了一圈,又指着沈安言骂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管是外出还是在府上,入日之物必须要试毒,去哪儿都要带着忠祥!你倒好,全当本王的话是放屁!”

    闻公公:……

    王爷何时也变得这般粗俗了?

    怎么像公子一样,动不动就放屁拉屎的。

    紧接着男人又骂道:“你若是真不想活了,直接告诉本王,本王立马让人劈了你!”

    沈安言不敢装鹌鹑了,赶忙放下药碗道:“别别别……别劈!”

    他重重点头,眼里都是求生欲,“想、想活的!”

    想得真真的!

    “想活你还这般不知死活!”

    “……我错了。”

    也实在不能怪萧景容说话过分,实在是他这性子本就如此,更何况当时他正在处理一件很要紧的公务,是边疆来的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