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伴侣精神暴乱迫在眉睫,容不得唐煜打退堂鼓,他向四周逡巡片刻,锁定了停在草坪上、失去轮子的飞行舰,当机立断想抱安尔雅到飞行舰内,方便他琢磨和研究。

    唐煜双臂用力,身高两米的雌虫纹丝未动。

    再来!

    唐煜使出浑身力气,很大只的老婆只被嵌起一点缝又跌了回去。

    嘶,我还不信了!

    反复几次尝试都未能成功抱起安尔雅,唐煜呼吸渐促,堪称绝色的俊脸已经黑成锅底,他知道虫族的雄虫身娇体弱,但没想到能弱到抱不起雌君。

    极致的挫败迫使唐煜的精神力疯狂涌动,一瞬间凝结成实体触手紧紧缠住安尔雅,一股脑推至飞行舰内。

    “你--”安尔雅向来妥帖克制的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似乎想要说什么,又被狂涌上来的精神海暴乱压了回去,身躯在飞行舰座位上缩成一团,抵御着生不如死的折磨。

    唐煜飞快进到飞行舰内,合上了门--还好雄虫有精神触手,不然他真不知道要怎么移动安尔雅。

    飞行舰舱门闭合,自动开启悬浮功能,飘上三米高空避开时不时往来的路虫。

    安尔雅头痛欲裂,意识不清往身旁撞,一头下去撞坏了两只座椅的靠背。

    唐煜干脆用精神触手把虫捆住,一边翻看光脑上的基础科普,一边搜刮原身的记忆,一心多用,耗时十五分钟,才堪堪摸到门路,生涩地压制住雌虫的精神海暴动后,瘫在一旁平复高速的心跳。

    “多谢阁下。”雌虫摆脱折磨,又恢复了矜傲和优雅,慢条斯理整理着褶皱的衣袖。

    唐煜从负面情绪中挣脱出来,西装衣襟褶皱不已,犹豫着说:“刚才…你的头撞到了座椅——是不是需要处理一下?”

    安尔雅平静地看了眼断裂在地上的椅背,紫眸闪过一丝懊恼,摇摇头:“没事的阁下,我是雌虫。”

    雌虫眼角处的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唐煜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劝说。

    安尔雅从容地按下飞行舰的开门键。

    唐煜率先出现在门口,向下望了望,嘴角一抽又缩了回去。

    安尔雅紧随其后,如履平地跳到地面,为唐煜架好楼梯,遂屈膝欲行跪礼:“雄子阁下,您可以下来了。”

    精神触手“嗖”地一下从飞行舰内伸出来,稳稳托住了安尔雅的膝盖。

    唐煜急匆匆从飞行舰舱内跑下来,庄重地执起安尔雅的手:“等登了记,你就是我的雌君了,又不是我的奴隶,跪什么?”

    说着,雄虫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首饰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放着一金一银两枚宝石质感的戒指。

    安尔雅眼里流露出困惑:“雄子阁下,请问这是…”

    “结婚戒指。”唐煜拿起金色的那枚戒指套在安尔雅的无名指上,与雌虫四目相对,义正言辞道,“你是虫星的上将,何时何地都应该挺直脊骨做虫,刚刚的姿势太折辱虫了,以后不要再跪了。”

    他其实是想订做婚戒的,奈何时间赶不及,只能退而求次在首饰店里精挑细选了一对,亲手在内侧刻上了两只虫的名字。

    依照虫族的习俗,需要准备礼物的都是雌虫方,偶尔礼物不合心意,还要被雄虫嫌弃、受到鞭笞。

    会买婚戒给雌虫的雄虫,唐煜是第一只。

    安尔雅肢体因雄虫的举动略有些僵硬,面上却是宠辱不惊、如沐春风的和煦笑容,对答如流:“能向您行礼是我的荣幸,请阁下允许我向您表达最诚挚的臣服和敬意。”

    这只雄虫有问题,不但行为举止和上辈子大相径庭,精神力还能实体化。

    帝星在编雄虫当中,等级最高的就是a级,但a级雄虫仅仅是能够释放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力震慑,尚不足以做到将精神力实体化。

    唐煜的精神力,可能不止是a,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那张牙舞爪的精神力触手有多逆天。

    这份独特,无形中让他与世界隔出一道沟壑,和周遭的虫格格不入。

    他…真的是唐煜吗?

    安尔雅的紫眸在唐煜看不到的地方闪过一丝精光。

    唐煜明白畸形社会对雌虫的影响已经根深蒂固,一朝一夕无法逆转,他温柔地抓起安尔雅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戴在两只手无名指上的金银两色婚戒紧紧贴在一起,雌虫冷白瘦长的手指套着金色宝石质感的指环,极致的仙、极致的美。

    唐煜越看越满意,眼角眉梢都是满足的笑意。

    这是即将陪他度过余生的虫,是被他的戒指套住的雌虫,来日方长,他会教会安尔雅众虫平等,也会为他挣来一个“平等”。

    “安尔雅,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虫了?”换乘飞行舰的时候,唐煜突然看见了什么,面露凝重地询问。

    安尔雅脚步一顿,循着雄虫的眼神,看到了四分五裂的飞行舰滚轮,眼睑跳了两下:“雄子阁下何出此言?”

    唐煜朝一堆坏轮子努努嘴:“滚轮坏得这么整齐划一,安尔雅你明显是被虫针对了呀。”

    “啊…最近军部是有几个雌虫不服管教,想来应该是他们蓄意报复吧。”安尔雅说。

    唐煜意有所指“哦”了一声,象征性道:“这种情况一定要严惩不贷,破坏他虫飞行舰轮胎是很恶劣的事件,万一酿成大祸、出了虫命可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