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乔木心安慰她:“好啦,别哭了,我把他赶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林语虽然不哭了,但是还是抽泣着道歉:“对……对不起是我今天太失态了……我不是故意的……”

    一时间,乔木心也有点手足无措。只能先去劝林语洗把脸,陆寻风给乔木心使了个颜色,两个人出去谈。

    等两个人到了门口,陆寻风对着他比划:【要是你很为难,我们就搬走吧。给我们一些时间。】

    乔木心斩钉截铁:“你们不需要搬走。”

    之前在巴黎的时候,也因为房东要卖房,乔木心突然要另外找住处,当时他觉得自己的东西已经够少了,却还是搬得很狼狈,这种事情发生过两三次,每一次都和街边的流浪汉一样。

    最惨的一次,他拖着行李箱,偷偷在后厨睡了一夜。他是那么善于推己及人,所以更明白不能轻易答应这种土财主卖地似的要求。

    况且,找地方是小,但伤了朋友的心就是另一回事了。

    林语最要自尊,本来就因为乔木心为他租房的事情愧疚不已,这几年舍不得吃穿,就是想治好陆寻风的耳朵。陆寻风的耳朵本来该配助听器的,却因为各种原因阴差阳错,至今没能实现。

    乔木心叹了口气,对陆寻风比划:【这样吧,店我替你看一下午,你带林语回去休息一下。】

    陆寻风过意不去:【这怎么好意思……】

    乔木心叹气:【这个事情一直梗在他心里,不好受,而且他估计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索性你带他回去休息,就清净一段时间。】

    说罢他又补充道:【回头让他帮我多剪几个视频。】

    乔木心知道,就算自己现在各种保证,林语难免多想,但只要自己展现出一些行为,像以前一样信任他,反而可以减少他的不安。

    陆寻风虽然也觉得这样有点不好意思,但他的其实也希望林语能好好休息,调整一下,于是便答应了,临走之前,又是对乔木心道了一番歉:

    【那你一会早一点关店,剩下的面包等我明天来处理。】

    ……

    ……

    自那之后半个月,褚唯没在找上门来。乔木心将手头的剪辑工作都交给林语,按部就班地写脚本,发视频,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某天,他在“岛屿”里写脚本,又在某条热搜新闻上看到了褚氏有关的东西。

    他有些紧张地瞥了一眼林语,林语正在整理收银台算账,出于一种可耻的好奇心,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点了进去——

    很多消息能和褚唯说的对得上,褚氏进行了新融资,要开拓一条新的甜品业务线,前期工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又暂时搜不到很具体的东西。定位,调性,什么都没有。

    想到那天褚唯说话的态度,事情还没成呢,就这么豪横。空手套白狼是吧,乔木心冷笑一声。

    林语看他笑的一脸扭曲,问他:“不会又想到了什么缺德的话术用在脚本里了吧。”

    “这倒不是。”不过他盯着那条消息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输入了“幸福饼房”四个字。

    相关信息流的数量还没有褚氏多。长得真像快倒闭的样子,乔木心忍不住幸灾乐祸了一下。

    信息流下面有一个陌生账号,似乎只是互联网路过的网友,抱怨了一下:“所以本市有没有好吃的甜品了啊。”

    乔木心福至心灵,在底下跟了一句:“我知道有一家叫做‘岛屿’的面包店,他们家的东西都蛮不错的,就在大学路附近!苹果巴斯克是招牌!”

    没拍视频自卖自夸还不许我匿名夸奖了,乔木心理直气壮地想着,然后继续网上冲浪。

    林语突然对他说:“木心,你过来看。”

    乔木心起身走了过去,林语站着的柜台正对着玻璃门,顺着林语指着的方向望去,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

    “这辆车已经在对面等了一天了。也不知道在等谁。”

    乔木心也若有所思:“应该和我们无关?想找人直接进来不就好了。”

    林语有点担心:“不会是来砸店的吧。”

    乔木心觉得有点好笑,也并没有当回事:“现在可是法治社会,砸了店的话我们就要报警了。”

    乔木心很快写完了脚本,打算先走。等他离开的时候,那辆宝马仍然停在路边。

    不知道的为什么,乔木心总觉得那辆宝马有点眼熟。

    他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乔木心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当看清来人的面孔,觉得自己的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来之前不祥的预感不是错觉。

    乔文煊优哉游哉地靠在车边:

    “好久不见,乔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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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乔木心和乔文煊坐在一家咖啡馆,服务生给两个人点单。乔木心要了一杯美式。

    “旁边这位先生需要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需要,他很快就走了。”

    乔文煊推了推眼镜,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关心乔木心:“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讨厌我,毕竟我们是亲人。”

    乔木心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露出一个更加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和乔文煊年少时认识,从厌恶到痛恨,每一天睁眼都巴不得对方立刻去死,如今时过境迁,还能坐在一张桌前衣冠楚楚地聊天,未尝不是一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