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余光里不由往另一边站着的高大身影投去视线。

    傅晏礼就站在一旁,薄唇微微抿着,沉默地看着病床上的人,深敛着情绪。

    江父江母以及江怀瑾都在,自然是轮不上他一个没什么关系的舅舅去照顾江寻的。

    江寻吸了吸鼻子,又可怜巴巴地挤出几颗眼泪。

    是真疼,倒不是装的。

    这时候,江怀瑾也看向傅晏礼,客气地说:“傅总,你应该还有工作要忙吧,江寻这边有我们照顾就行了。”

    “没事。”傅晏礼神色如常,说着,他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好的。”

    没多久,江世渊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专门给江寻准备的营养餐。

    江寻疼得厉害,还头晕恶心,压根就不想吃东西。

    “多少吃几口,这样才有利于恢复。”

    江寻只出了两口,就皱皱眉表示拒绝,嗓音都带着几分难受的颤抖:“不要,吃不下了……”

    就在这时,护士过来了。

    说主治医师要找病人家属过去聊一下病情。

    傅晏礼正好从外面进来,见状,礼貌地冲几人微微颔首,温声道:“你们都过去吧,江寻这边有我看着。”

    “晏礼,那就先麻烦你了。”

    没过多久,江家三人和护士都离开了病房,只剩下红着眼眶难受得哼哼唧唧的江寻,以及依旧面色淡然的傅晏礼。

    江寻朝站在门口的男人看过去,颇有些委屈地喊了声:“傅晏礼……”

    只这三个字,傅晏礼眉眼间的冷淡尽数褪去,被一层软和温情覆盖,明明表情还是一样,却能让人看出不同。

    他三两步走到病床坐下,握住了江寻的手,看着那双氤氲着水雾的小狗眼,“很疼?”

    江寻吸了吸鼻子,说话时还带着鼻音:“嗯,疼死了。”

    紧接着下一句:“趁我爸妈他们都不在,你快让我摸摸。”

    傅晏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笑。

    这种时候还不忘要摸他,真是个……小色狼。

    傅晏礼却没有如他所愿,只是低头用温热的唇在江寻的手背上碰了碰,低声道:“先吃点东西,再给你摸。”

    江寻幽怨地瞪着他,“小气。”

    说着说着,伤口又疼了,又忍不住掉下了几滴眼泪,滚过苍白的脸颊。

    江寻皱着眉,小狗眼耷拉着,好不委屈可怜。

    “傅晏礼,我疼……”

    傅晏礼的一颗心都被这句话搅得一团乱,头一回觉得难以招架。

    江寻是懂得怎么撒娇讨人欢心的,也懂得怎么让一个人心疼。

    实际上在傅晏礼这里,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获得胜利。

    傅晏礼轻叹一声,抬手拭去江寻脸的泪水,低头在他泛红的眼角落下一个轻吻。

    “好,给你摸。”

    说着,他便主动握住江寻的手往身前带去。

    江寻疼得泪眼朦胧,却还不忘顺着傅晏礼的衣摆伸进去,抓紧时间,掌心来来回回地摸着手感极好的腹肌。

    似乎真的是什么良药,能缓解疼痛。

    傅晏礼任由他摸了一会儿,这才端起床头柜上放着的营养餐,用勺子舀了一口,亲自送到江寻嘴边。

    江寻抿着唇,不肯吃。

    傅晏礼极其耐心,仍然举着勺子,语气不知不觉间柔和了许多:“乖,张嘴。”

    江寻迷失在他对象的美色里,不知不觉就张开了嘴,忍着不适吃了下去。

    等江怀瑾三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病房里的画面:

    傅晏礼坐在床边,左手端着餐盒,右手将勺子递到江寻嘴边。

    江寻靠在床上,配合地张嘴吃掉,那模样别说有多乖巧听话。

    ……

    怎么他们刚才喂就不吃呢?

    难不成是傅晏礼气场强大,把江寻给震慑住了?

    实际上江寻磨磨蹭蹭,吃也没有吃多少,等傅晏礼再喂的时候,他就把头偏向了一边。

    “真的吃不下了。”

    傅晏礼也不勉强,他把餐盒放到一边,抽了张纸巾给人擦了擦嘴角。

    随后起身冲进来的几人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那我就先回去了。”

    江世渊还没反应过来,迟疑地哦了两声,“那行,改天见。”

    邓舒也笑着说:“路上小心。”

    江怀瑾没吭声,目光略有些古怪地在江寻和傅晏礼之间扫了一圈。

    直到晚上,江寻伤口的疼痛也没有怎么减弱,吃了颗布洛芬才稍微好转一些。

    在江寻的劝说下,江父江母回酒店休息了,江怀瑾留下陪床。

    窗外夜色浓重,江寻勉强打起精神,试图劝说便宜哥哥:“哥,要不你也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江怀瑾狐疑地盯着他,一脸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

    江寻满脸真诚地看着他,“病房里的床这么小,哪里有酒店的豪华大床睡得舒服,我这是心疼你。”

    “小寻懂事了,知道心疼哥哥了。”江怀瑾凑过来,摸摸他的脑袋,温声细语:“哥哥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孤零零在这儿。”

    江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喝点牛奶,你晚上都没吃什么。”

    江寻撇撇嘴,“不喝。”

    江怀瑾又抬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语气似笑非笑:“怎么,你傅舅舅喂你的就比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