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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人笑言英雄难过美人关,谢家大少爷为了讨得娘子欢心连生意也不顾了。”

    静姝闻言立时想起那三条蓬蓬裙,不禁狠狠地咬了一口鲜花饼。

    谢瑾年忍笑。

    从静姝身上收回视线, 回视着谢老爷,不咸不淡地道:“那起子多嘴多舌的,合该敲打了。”

    谢老爷未置可否,视线毫无掩饰地扫着静姝,以一副风淡云轻地语气告诫谢瑾年:“你也合该警醒些,莫因儿女情长误了正事。”

    这一个两个的,都当她是祸国妖姬呢!

    静姝看看手里的鲜花饼,总算是没把白眼翻出来。

    谢瑾年借着衣袖遮挡,不着痕迹地握住小娘子搭在膝盖上的手,笑问谢老爷:“父亲这般顾左右而言他,可是不舍得那方子?”

    谢老爷以手中玉如意重重地磕了一下炕桌,瞪视谢瑾年:“莫得良心!”

    谢瑾年笑而不语,只在衣袖下与静姝十指相扣。

    静姝再顾不上不爽,任由云霞爬上了两颊。

    臭小子,可真护媳妇儿!

    谢老爷视线在谢瑾年和静姝身上打了个转儿,轻哼一声,转身从罗汉榻边的抽屉里摸了一页泛黄的纸出来,递予谢瑾年:“拿去!拿去!儿大不由爷!若是事不如意,切莫后悔!”

    谢瑾年泰然自若地接过那页纸,顺手揣进袖袋里,也不管谢老爷恼不恼,只管乔模乔样地笑着道谢:“谢父亲厚赐,我家娘子算是有口福了。”

    “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大可不必说。”谢老爷却是不吃他这一套,似是真的恼了谢瑾年,竟直接摆手赶人,下了逐客令,“你们若是乐意赏花,便自行去园子里逛,不想赏花便回罢!莫耽搁了我的早课!”

    谢瑾年立时从善如流地起身,牵着作壁上观只差把耳朵竖成兔子样的小娘子向谢老爷行礼告辞:“便不叨扰父亲了。”

    谢老爷摆手示意他们赶快滚,莫扰他清静:“别忘了把厨房里的食盒捎给慧姐儿。”

    谢瑾年笑着应好。

    然而,在他们即将跨出门槛时,谢老爷的声音又自身后幽幽传来:“若是饼做不好,尽可以回来找我,莫要拉不下脸面。”

    谢瑾年脚步一顿,转身行礼,恭声应诺,突然把个孝子姿态做了个十足。

    谢老爷言语间也总算有了几分慈父的腔调:“去吧。”

    谢瑾年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这才与静姝离开精舍。

    *

    满园鲜花无不是名品异种,金丝楠木精舍每一寸都刻画着豪奢,谢老爷一副潜心修道的姿态,然则超然于外物里偏偏又隐隐透着高深莫测。

    父与子,久别重逢不见半分温情,言语里尽是机锋,只有在告别那一刹那才有了几分父慈子孝的模样。

    谢家这对父子的关系着实耐人寻味。

    静姝扶着沉甸甸的食盒,堂而皇之地细端量坐在她对面的谢瑾年,企图从他那张显得有些深沉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谢瑾年被静姝那毫无遮掩的目光看得哭笑不得,不禁放下思量,探手捏捏静姝的脸,笑问:“可看出了什么来?”

    静姝捂着脸颊,白了谢瑾年一眼,哼笑:“当然。”

    谢瑾年饶有兴趣地道:“哦?说来听听。”

    静姝松开食盒,身子略微前倾,撑着桌案尽量做出一副压迫的姿态,一字一顿地道:“看出夫君拿我当了幌子,看出夫君此行目的不单纯。”

    他家小娘子一如既往的敏锐。

    谢瑾年轻笑,不动声色地道:“为夫不过是遵循礼法规矩,带娘子来拜见父亲罢了,哪里有你想得那般复杂?”

    静姝指尖戳着谢瑾年的胸口,轻哼:“夫君,你敢说你此行真不是专门来拿那‘点心’方子的?”

    谢瑾年忍俊不禁。

    就知道瞒不过他家小娘子,好在他早有准备。

    慢条斯理地从袖袋里摸出一页泛黄的纸,谢瑾年以食指与中指指尖夹着那纸在静姝眼前轻晃:“娘子说的可是这个?”

    巴掌大的纸,纸张泛黄,隐有兰香,似乎还真是谢老爷给的那一张。

    静姝夺过那页纸,拿在手里反复细看,盈盈小楷写得还真就是鲜花饼的几种做法,再无其他内容:“这可是要用火烤一烤才能显出秘密来?”

    谢瑾年忍俊不禁:“话本子看多了?”

    谍战剧看多了。

    就算这页纸当真是一页做鲜花饼的方子,静姝亦是将信将疑。

    要怪只能怪谢瑾年与谢老爷方才那场机锋打得端的是明目张胆,她若是这般轻易便消了疑惑那简直是对不起她的智商。

    起身隔着桌案捧住谢瑾年的脸,扳着谢瑾年与她对视。

    静姝微眯起眼,拿出前世训学生、助手时最具压迫性的目光审视谢瑾年:“提什么话本子?严肃点!”

    谢瑾年忍俊不禁。

    又在静姝愈发严肃的目光里,应景儿地敛起笑意,忍着笑颔首:“谨遵娘子令。”

    到底有些低估了谢瑾年那张脸的魅力,高估了颜狗心的节操,这般对视着,静姝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强行压下心慌意乱,静姝硬撑着严肃审他:“你且老实交代,此行明面上是带我来拜见家翁,实则只是为那点心方子所来,可对?”

    谢瑾年眼底含笑,一本正经地问:“若是老实交代当如何,若是不坦白又当如何?”

    静姝柳眉微横,故作凶相:“坦白有赏,抗拒用刑!”

    谢瑾年以膝盖轻蹭静姝的腿:“敢问娘子,赏是什么赏?刑可是芙蓉帐里刑?”

    静姝再也绷不住严肃相,红着脸轻啐:“没个正经!”

    谢瑾年莞尔,攥住静姝的腕子,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小娘子的腕骨,轻叹:“既是有赏有罚,为夫自当问个清楚才好选择,怎的到了娘子口中便成了不正经了?”

    静姝含笑带怒,瞪着谢瑾年:“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谢瑾年朗笑,把静姝的手拢进掌心里,十指相扣:“娘子莫恼!为夫坦白……”

    说着,谢瑾年又是一阵笑,笑得他家娘子眼见真要恼,才一整神色,拿捏着一本正经的姿态道:“带娘子来拜见父亲确实是出自真心,要那点心方子才是为了讨好娘子而临时起的意。”

    静姝却仍是不信:“依我看倒是不尽然,夫君带我来拜见父亲或许是出自真心,但那点心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