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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 北城的冬天一向来得早。 才下午四点天就平白无故的黑了，傍晚的湿气很重，沈阿菲觉得路灯光下雾气蒙蒙的，整个人都被湿漉漉的冷气包围了。 她喝了一大口奶茶，又把脸埋进了厚厚的围脖里。 身旁的许悠悠，一脸的厌世：既然这么怕冷，还来凑这种热闹，又风又雨的，挨冻一整天，出镜几分钟，你这么努力，你妈知道吗？ 宝宝心里苦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懂伐啦？ 她是被楚莎莎临时拉过来救场的呀。 现场在拍一个综艺夜场，主角有七个，三个当红艺人加两个流量小生，还有两个当红歌手。 其它的几个三线开外的艺人都是配菜。 沈菲这种十八线级别的可以说是配料，是无形的，主要是融入那个氛围中。 配料看是看不见的，缺了呢也是不行的。 哦，楚莎莎是这个综艺的副导。 大家都已经在片场冰冻了三个小时了，都受够了，默契地想提前完成拍摄。 这次配合度高，看样子也快收工了。 最后一个镜头是每个人的脸部特写，剪辑的时候会配合音乐作为结尾。 沈菲穿了一件黄色雨衣，鼻头红红的，眼中有盈盈的水汽，睫毛又卷又密又长，像停了只蝴蝶一颤一颤的。 楚莎莎在相机那边看拍摄，不得不说她这个学妹真的是美，就算隐匿在人群中也挡不住那一闪一闪的光亮。 连导演都有意无意地让镜头在她这个小糊咖那边多停留了一会儿。 哎，关键是什么？ 关键是明明是上帝赏饭吃，却没啥上进心，一直糊着，也不见她着急。 这次虽说是楼幼西临时出了状况找她来救急，但也是有心给她一个露脸的机会。 她自己不上进也就罢了，连带着她的助理，经纪人也是一个个一言难尽。 楚莎莎再次确认她那个助理许忧忧好像更关心八卦：莎莎姐，你说娱乐公众号爆的楼幼西那事儿是不是真的啊？ 许忧忧微信跟了一堆八卦公众号，有传闻说楼幼西有戏！和另一位当红男演员没拉窗帘被拍，两方皆是婚内出轨，舆论太差。 被投资方一声令下，镜头都给咔嚓掉了。 楚莎莎瞥了她一眼，人在圈里混，八卦少议论。小心最后爆到自己真主身上。 许忧忧心里咯噔一下：我家这么糊有啥可被爆的？ 你也知道啊！谁能来了解了解楚莎莎此刻的心情？ 糊咖也是咖，凡是咖就不能混日子。 混这一行的能有几年可混的？ 许忧忧眨了眨眼，心想，真主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能怎么办？ 她家沈阿菲志不在此，又不想干别的。 为这事，周初晴还大吵一架，现在也不管沈菲了。 资源混不好，就搞点副业啊。楚莎莎继续掏出心窝子，要是资金不够就拉人入股嘛，你们几个也入嘛。 许忧忧正想说什么，现场忽然一阵乱，接着就听见几个激动的声音：时先生来啦！ 导演朝来人招了招手：怎么有空过来了？ 他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就在摄影机旁边坐了下来，用手抓了把脖子：刚去了体大，正好路过你这，过来转转。 沈菲准备撤退了，用眼神噗嗤了一下许忧忧，听见响动又转头看了过去。 她总觉得来人有点莫名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多看了几眼后，默默地把沈家的社交网在心里捋了一遍，确定没有时家。 于是低头带起了手套。 时家是近十年才冒头的，论实力还不足以攀上沈家，沈阿菲自然不认识他。 楚莎莎明明看到沈菲传递过来的眼神，却拉着许忧忧不松手，还朝沈菲瞥过去一眼，意思：乖乖呆着。 她的声音很低：他叫时司宇，这个综艺的投资人之一就是他爸时遇光。 许忧忧看看她，哦了一声。 他妈是个戏剧演员，也是个没名气的。后来就是靠副业起家的。 哦。 许忧忧听了半天反应还是淡淡的，连眼神都淡淡的。 楚莎莎有点恼，觉得沈菲这个助理实在不称职，呆呆傻傻的，她只有在八卦的时候眼睛才发光。 这下可冤枉人了，类似于这种话许忧忧都听了那么多年，还能指望她给出啥反应。 她只有一句话想说 别躲，被沈家阿菲打脸的时候别躲。 搞副业发家的时司宇的人缘极好，一坐下就有一群人过来搭讪。 王鹤主导的几部剧都有时家投资，和时司宇也因此多接触了几次，很是投缘，私交甚笃，体大啊？。 时司宇点点头。 王鹤：不是，你家老二这脾气也太倔了点。 时司宇啧的一声，一想到时家老二不行，不能想，想就是头疼。 空气寂静了会儿。 沈菲听见苏洛施很小声地在问旁边的黄艺：时司宇不是独生吗？ 是表弟 表弟啊苏洛施和时司宇也不熟，倒是去年吴琳拉着她去了时司宇的生日派对。 吴琳就是时司宇的前女友的朋友的朋友了，和她一样走的也是流量，不过不是演员，而是个人气网红。 苏洛施记得吴琳提起过几次时司宇的那个表弟。 年纪轻轻，倒是很厉害的样子。 时司宇表弟不就是那个上届奥运会的金牌得主吗？苏洛施这下想起来了！ 啊？啥项目冠军啊？ 呃 想不起来了，应该很冷门吧。 沈菲的另一边也在讨论这个时家老二，而且更热烈。 其中一个摇滚男听了这话脖子往前仰，越过沈菲：BMX自行车啊！ 去年的新项目。 真是，懂不懂运动 这一嗓子激起了周围人的好奇心，苏洛施笑了笑：帅不帅？ 黄艺对这些没多少兴趣，她轻嘲了一声：网上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苏洛施掏出手机：叫啥来着？ 摇滚男近乎咆哮了：白奇！ 是有点耳熟。 女人都不看奥运的吗？摇滚男暗测测地开始了性别歧视。 卧草！ 我不相信，我怎么会没注意到他呢？她把手机给黄艺看，就算项目冷门，就凭这颜值也肯定能逆转了。 苏洛施爆了粗口，带着诡异的兴奋。 黄艺淡定地看了一会：估计一直带着头盔没注意吧。 黄艺是实力派演员，是拿过影后的，特别低调，一向是不接综艺的，平时除了演戏就是演话剧。 苏洛施呢是个顶级流量。 这帮摇滚乐队的才成年，刚从韩国培训回来。 这些风格迥异的人凑在一起八卦一个男人还挺有意思的。 沈菲觉得此时此地有种群魔乱舞的景象。 这个想象把沈阿菲自己给逗笑了，许忧忧总说她脑洞大，脑子里都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场景。 笑什么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