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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菲转过头。

    身旁不知道是架子鼓还是吉他手的男孩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他染了一头的银发,默默地坐在她边上想搭讪很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沈菲朝他笑了笑,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没啊。

    看见她的微笑,男孩的脸忽然红了,低了低头。

    都已经很久没见过女人脸红了,更别说男人了。自己上次脸红大约已经是学生时代的事了。

    此刻,天色早已彻底黑了下来,天上有星星,夜色很浓稠。

    楚莎莎刚还在和许忧忧热聊,现在被苏洛施拉着,和时司宇搭话。你把他叫出来喝一杯,认识认识啊

    下次吧。时司宇好脾气地笑道,他不能喝酒,脚受伤了。

    白发男孩以为自己已经平稳了心绪,但还是下意识地用手捋了一下碎刘海:一起去喝一杯吗?拍摄都结束了。

    沈菲知道她们待会要去聚,结束后放松放松是这一行的惯例了。

    好啊她显得漫不经心,四下找了找许忧忧,去哪了真是。

    你找忧忧姐?男孩指了指她身后。

    怎么了?   被找的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沈菲吓了好大一跳,下意识把她拉到了身边:干嘛站我身后!

    给你拿蜂蜜水啊   许忧忧把保暖杯递给她,配上一个贴心小微笑:润润喉。

    不错,沈菲毛被小助理捋顺了,孺子可教也。

    拍摄选在了人口不那么密集的北郊,夜幕中只有她们这片灯火阑珊,亮的有些乱糟糟的,沈菲隐约听到退役之类的话。

    她想一个运动员,因为受伤而退役,这种无奈和不甘大概只有孙猴子才能理解了吧?

    在他被压在五指山下的那一刻。

    大约已经六点,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换场地了。

    不远处有车子经过,耳测速度很快,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一个身材劲长的男人下了车,把钥匙甩给他身边人。

    等他耍酷完毕,一群人围了上去。

    许忧忧和她家真主面面相觑,忽然回味过来,我去,梁介申。

    我说呢!许忧忧的脸比沈菲的脸更黑:莎莎姐和我说投资人是时先生,还和我吹了半天时先生爸爸如何如何靠副业发家。

    我当时就在想这时先生是发了怎么样厉害的家,都能请来这一票影后歌后了。

    原来正好正头娘子是这位大佬!

    都怪娜姐,也不去问问清楚情况,就让你这么来了。   娜姐可能在家打喷嚏。

    沈阿菲哎呀了一下,你废话能不能一会再说,想办法溜啊!

    怎么溜?   梁介申早看到这边了。

    也许是觉察到她的动机,他笑了笑走了过来,沈小姐,好久不见。

    沈菲没有抬头,只回应了一个字:嗯。

    梁介申好笑地歪歪头,明明被怠慢了,也不难堪,如同对待一个吃醋发脾气的女朋友。

    去吃宵夜吗?他问,问完也不管什么就弯腰去扶她起来。不想去的话我送你回家。

    沈菲蹲了半天脚还麻着呢,被他一拉,高跟鞋重心不稳,忽然就摔倒了。

    许忧忧当时就在她身边,啊的惊叫了一声,想去扶她却没来得及,眼睁睁看她倒了。

    梁介申感觉自己心跳停止了一瞬,立马蹲了下去,紧张的神色简直就是心疼极了。

    沈阿菲的脚踝肿了,梁介申要送她去医院,她不让。

    两厢僵持不下,梁介申也不敢用强的。

    这下炸开锅了。

    这波操作未免太疑惑。

    大佬梁介申怎么就和沈菲这么一位名不经传的小姑娘杠上了。

    按理说,圈里的美女那么多,更别说比她优秀的就更多了。

    梁介申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原本他只是看上了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一个没啥人气的艺人。

    没曾想怎么追怎么不行。

    呵~   他想用资源捧捧她总上钩了吧?

    找人漏了点口风给她经纪人,谁曾想那狗逼经纪人直接把他的人狠狠骂了回来。

    嘿!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这就是。

    这样的女人他也见过几个,不介意陪她玩玩。

    大佬对付娱乐圈的女人也就两种方法:捧/杀。

    虽然老土,却百试不爽。

    梁介申一声令下:封杀这个女人。

    结果这女人真的是刷新了梁介申人生观。

    没人找她拍戏她压根不care啊,没事就拍拍公益广告啊,杂志啊,偶尔还拍点话剧啥的。

    也不知怎的?

    封杀对她毫无作用。

    也许是沈菲太糊了,糊到很多杂志根本不知道她被大佬封杀了。

    也许是她长的好看,小广告睁一眼闭一眼地还会用她。

    总之这个女人就像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大佬在她身上费的精力多了,几乎都要相信真爱了

    感觉自己是被这女人降服了

    更让人困惑的是拒绝梁介申的沈菲。

    在楚莎莎等人的眼中,梁介申是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背靠大佬好乘凉嘛,就算是不做鸳鸯,也不能做了天敌吧

    可是沈菲不懂这些,她是沈家阿菲,做什么事都只因为心里想做。

    她一向都是随心所欲的,又清高又倔强。

    清高源于她得天独厚的成长环境,倔强来自于周围人对她的追捧,而家人对她一贯的否定。

    她没有多少进取心,也没有动力。

    做人非得努力吗?

    她不同意这个观点,各人有各人活法,她也懒得去和人争辩。

    她不想做的事谁也没办法逼她去做。

    扭伤的脚踝又红又肿,梁介申不让开,别人也不好开口。

    许忧忧都要哭了。

    这样的倔犟让时司宇莫名地觉得似曾相识。

    我认识一个骨科方面专家时司宇拍了下梁介申肩膀,我去把车开过来。

    梁介申黑着脸没说话,但是身体移动了,他走开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摸了把额头的冷汗。

    我,我去帮忙。银发男孩可以说很勇敢了,在大佬的威压下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