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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郑姒知道他是会变的。 贺骁和郑姣这一支股走的是相爱相杀的真香路线,在里,郑姣初到京城的时候,贺骁心中还对郑姒很有好感,总觉得是她害了她,因此对她处处冷脸,总爱与她作对。 后来,他发现她身上不同寻常的冷冽与坚韧,不由得被她明亮的眸光吸引,渐渐放下成见,转变态度。 再后来,她行举手之劳轻飘飘的救了他一命,他越陷越深,俯首甘愿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悉数交于她。 他这条线中一个经典的场景,她印象很深刻。 那时,郑姒的死讯传入了京城。 郑姣没有放在心上,参加宴会的时候穿了一身枫红的衣裳,被看不惯她的世家贵女借此攻击。 那时候,是贺骁站出来挡在了她身前,漠然的说了一句,“她死了,与郑姣何干呢?” 彼时郑姒的那些丑事已经传入了京城,他起初的少年情思早已消散的一干二净,他要守护的姑娘,变成了另一个人。 假千金郑姒鸠占鹊巢十五年,终于被真正的大小姐,一步步的,夺回了一切。 郑姒知道这一切。 所以她才不会为他动容,如今不会,他改变之后,也不会。 郑姒将心头他的影子挥散,在无边的黑暗中,忽然开始想念星河苑中那盏亮起的灯。 她伸出手指在虚空中摸索,在黑暗中有些哀伤的想,这就是他看到的世界吗? 若她今日真的回不去了,他……该怎么办呢。 整个人被哀思缠绕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恐怖的声响。 先是刀尖没入血肉的声音,而后,是重物倒地的钝响,随即是一种奇怪的“嗬嗬”声。 她本能地觉得恐惧,还没来得及深想,忽然觉得车内涌进一阵阴风。 冰冷的刀尖划开封住她嘴巴的黑布,又挑起她的下巴,血腥味涌入她的口鼻。 持刀的人问她,“他在哪?” 郑姒牙齿打颤,仿佛周围是冰天雪地似的。 “谁?” 第26章 【26】【二更】 今夜无星无月,漆黑的夜幕下,一辆马车寂寂地行驶在长长的路上。 郑姒听着车轮声,怔怔的抱着腿坐在车厢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不久前许的愿望实现了。 在她被人杀死抛尸之前,事情出现了变故,于是她又能多活一会儿了。 可是如今,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好像落到了一个更可怕的人手里。 说不准,那人就是最近十分猖獗的杀人魔头。 郑姒想到曾听说的那些死状,直想哭。 郑明义想要她的命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变态连环杀人犯也盯上了她? 她觉得自己把手上的困难剧本完成了噩梦级别。 这怕是穿书界的头一份吧。 郑姒心想,这真是没道理。 我一个平平无奇的恶毒女配承受了太多。 车前传来盈绫强装镇定的声音,“那座小山就是叠翠山,我们原本要去的,就是那里的别苑。” 郑姒撩开车帘探头看了看,果然看到那座熟悉的叠翠山。 她忍不住想松一口气,可是想到车前坐着的那个人,又紧张地不得了。 当时郑姒反问之后,这人没有给她答案,只挑开了她蒙眼的黑布,问她原本是要去哪里。 郑姒老老实实的答了,而后他甩了甩刀尖上的血,说,碍事的人解决了,现在去吧。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盈绫呜呜了两声,在他挑开封口的黑布之后,她说,她来指路。 于是她们就这样一路战战兢兢地到了叠翠山下。 就在郑姒盼望着回星河苑寻求庇护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 那红衣人将晕倒的盈绫扔进车厢,又将刀背对准郑姒。 她见状,两眼一翻配合的晕了过去。 可那人没那么好糊弄,他冰冷的手探上了她的脖子,而后重重的一捏。 郑姒便半点不掺假的晕了过去。 他收刀入鞘,看着半山腰的星河苑,不走山路,反而跃上高高的树尖。 夜色中一抹红色像血色残旗一般欺近星河苑,飘摇着掠过高高的墙头。 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探,一直探到朱门上挂着金锁的内院。 他看着那锁,眸中阴鸷,又不愿□□了,抽刀将那木门上的锁一下子劈了下来,从颤抖着开了半扇的朱门中走进去。 刚绕过仙鹤影壁,他便看到不远处一栋小楼的门,被一只裹着银鱼白色窄袖的手推开了。 一个白衣少年从那里走出来。 他深黑的眸中划过一抹光亮,慢慢屈膝俯身跪下,低首道:“殿下,奴来迟了。” 他没露出欣喜之色,盲眼微动看了一眼他的身周,眉间凝了霜意,“她呢?” 红衣人眸中闪过暗光,声音阴沉的道:“殿下想让她怎么死?” “高茂。”他的神色忽然变得沉冷阴厉,“不许动她。” 高茂一瞬间露出茫然的神色,仿佛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似的。 他迷惑的看了容珩一会儿,迟迟没有动作。 容珩眉间染上不安不耐,又问:“她在哪?” 高茂这才相信并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在山下的马车里。” 他又问:“你伤她了?” 语气冷的可怕,让人忍不住心生恐怖。 他从未在殿下身上感受到这么鲜明外显的情绪。 脊背隐隐发冷,他忍不住庆幸自己暂且留了那小姑娘一命。 “奴未伤她。”他垂眸答。 容珩没再多问,语气稍缓,吩咐他将她带来。 高茂觉得自家殿下脾气变好了。 往常他可是厌极了女人,别人碰一碰他的衣袖,他都要将那手斩断喂狗,以至于侍女站在他身边就发抖。 如今他被这女郎视如己物,锁在这深院里,竟然没有半点脾气。 人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性,真是奇也怪哉。 而在高茂遵照殿下的命令,将人好端端的带到他面前之后,他见识到了更加令自己费解的事。 他的殿下温柔的俯身,指尖在她面颊上轻轻划过,触到一道红线般细小的血口,立刻沉眉质问他,“你不是说没伤她?” 高茂:“……” 轻轻蹭一下也叫伤? 他有些恍惚的想起刻在自己脑海深处的一件事。 那是在秃鹫盘旋的乱葬岗中,他被仇家切开了喉咙丢在那里,双眼怔怔的望天,只剩下一口气。 灵魂被百手拖拽着、快要沉入地狱的时候,他看到了一身白衣的他。 那时容珩还不到束发之年,是个身量未足的小殿下。他站在死人堆里,却一派淡然从容,仿佛自己立在萧萧竹林中。 那双灰蓝的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