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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饼都擀成面皮,放下擀面杖,洗了洗手,穿上棉袄和外衣,“走吧。”

    章丽雯虽然离开九队调到了公社,但下意识还觉得知青点儿还是自己的房子,抢先到了门口才想起来钥匙已经早留下了,就气哼哼地让开说:“开门!”

    杨瑾拿出钥匙开了门,“有什么话在鲁家说多好,我白天在那边,知青点晚上才烧炕,现在屋里一定很冷,热水也没有。”

    “难道你要在红旗九队乐不思蜀了吗?”章丽雯进了屋却是一怔,知青点儿大变了样,简直不认不出来了——被褥衣服都收了起来,炕桌上只放了两本书和一只空空的搪瓷缸,似乎这里平时没有人生活,“你一个人住太清静了。”

    “我是喜欢静。”

    “可是鲁家多闹呀,孩子就好几个。”

    “她家的弟弟妹妹都很懂事,并不闹人。”

    “算了,不提鲁家,我就是问你,想不想去公社初中当老师?”

    “当然也想,可若是要给万书记送礼,我宁愿不去!”

    “你就是跟鲁家人走得太近了,才对万书记有意见。”章丽雯就说:“我到了公社才知道,万家和鲁家的矛盾是早就有的,当年提拔公社副书记,万县长正是农林局的局长,主管农业,就想把弟弟推上来,可是罗书记硬是挑了鲁副书记;后来听说鲁盼儿与万红英也有矛盾——不过这些都与你没关系,你为了鲁家得罪万书记不值得!”

    杨瑾摇摇头,“鲁副书记是什么样的人?万书记又是什么样的人?你从九队出去,又在公社工作了很长时间,应该很清楚。”

    章丽雯不由得心虚,“鲁副书记是好人,一直很照顾我,我也感谢他。”但是,她还是坚持,“毕竟现在万书记掌权,我们就算装样子,也要讨好他,这样才能调回北京。”

    “章丽雯,我不想装样子讨好万书记。”

    “你清高,我庸俗!”章丽雯跺跺脚,“现在不用你出面,我爸会替我们办好——先把你调到公社初中,将来再调到襄平县里,以后我们一起回北京。”

    杨瑾怔了一下,章丽雯说的一起回北京,当然不只字面的意思,章叔叔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帮自己这么大的忙,除非……

    与章丽雯从小就是同学,又一起插队,实在太熟了,杨瑾从来没有多想过什么,今天他才醒悟过来。

    不过,自己不能同意。

    章丽雯却急了,回北京是非常艰难的,爸爸帮自己办都很费力,但是他特别看中杨瑾,也愿意自己嫁给他,才咬着牙点头了。没想到杨瑾居然没有立即答应,“难道你不高兴吗?”

    章叔叔帮自己回北京,是以为自己会与章丽雯结婚,但其实并不是的。到了这时,杨瑾只能当成没听懂,笑着说:“回北京当然是好事,可是我要是办,也不能只办一个人的——我就要与鲁盼儿结婚了。”

    “什么?”章丽雯不相信,“你要跟鲁盼儿结婚?她可是农村户口!”

    “是,而且我也会在九队落户,变成农村户口。”

    “你疯了吧!”

    “没有,我很清醒。”

    章丽雯狠狠地盯着杨瑾,“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还以为你还想着黄乐怡,没想到你却……”说到这里,她气愤难平,一把抓起炕桌上的搪瓷缸用力摔在地上,“你就一辈子留在农村当农民吧!”

    第73章 新搪瓷缸

    吃饭的时候, 只有杨瑾一个人回来了,“章丽雯还有事儿,先回公社了。”

    鲁盼儿笑笑, 并没有意外, 在碗里放一匙白糖,又少加了一点开水化开,挟一个豆包放在里面递给他, “你先趁热吃,这时候最好吃呢。”

    晚上,鲁盼儿就在知青点儿看到摔瘪的搪瓷缸了,白底红字的漆掉了一大块,露出黑黑的铁皮,就笑着说:“看来丽雯姐真生气了。”

    杨瑾苦笑, “我们几个知青都是一所中学的学生,章丽雯不但与我是同班同学, 我们的父母还是一个单位的,所以关系还不错。以前大家同病相怜, 相互帮助,现在观点不同, 谁也说服不了谁,她就发了大小姐脾气。”

    “其实也不只是因为观点不同吧?”

    杨瑾大吃一惊, “你怎么猜到了?”

    “杨老师, 你不是一直说我聪明吗?”鲁盼儿狡猾地笑了,自从明白了感情上的事儿, 她就懂得章丽雯也喜欢杨瑾了——所以她知道杨瑾要与自己结婚,一定会很生气。

    “是聪明!”杨瑾拍拍鲁盼儿的脑袋,“我还是今天才知道的呢。”

    章丽雯一直劝自己调动,甚至还主动帮忙,过去他以为是同学间的友谊,没想到她会这么想。

    杨瑾本不想告诉鲁盼儿,不想还是没瞒住。

    “其实,我也许更早之前就喜欢你了。”鲁盼儿垂下头低声说:“我还上初中时,听丽雯姐说起你,心里就很不舒服,还跟她别苗头了呢。”

    “哈哈!”杨瑾又吃了惊,然后笑得弯了腰,“怎么别苗头的,赶紧告诉我。”

    “我才不告诉你呢,”鲁盼儿一转身,两条黑黑的麻花辫甩了个弧线,从杨瑾面前划过,“我先回家了。”

    还没到门口,却被杨瑾拦住了,他的一只手臂紧紧地抱住她的腰,将她拉得退后了一步,两人的身子便也靠在一起。

    鲁盼儿就闻到了他的气息,很特别的味道,又混了淡淡的肥皂味儿,很好闻很好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觉得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却下意识地挣了一下,“不要。”

    可是杨瑾却没有放手,而是将她箍得更紧,简直都要喘不上气来,而他的唇也落在了她的脸上,炙热得要将她烤化了,“杨老师……”

    杨瑾的手慢慢松开了,自己怎么会如此失控。他懊恼地拍了拍额头,但放鲁盼儿走又舍不得,“我们去爬山吧。”

    “爬山?”鲁盼儿晕乎乎地问。

    “想去吗?”

    “想!”不管去哪里,只要跟着杨老师就好。

    “那我们就走吧。”

    红旗九队就在山脚下,不过这山并不高,长了成片的野山杏,生产队里的人只有砍柴打猪草才会上山,而打猪草是孩子们的活儿。

    鲁盼儿长大了,算起来有好几年没有来过了。

    杨老师打着电筒拉着鲁盼儿的手爬到了半山。

    冬天的夜里爬山,身上穿得厚厚的,又看不大清路,但感觉很特别,鲁盼儿停下脚步,“看,天上的星星可真亮!”

    月亮不知去了哪里,满天繁星闪闪,令人心动神摇,杨瑾看了会儿,又转向山脚下的点点灯光,“那里就是红旗九队。”

    “我看到我家了,”鲁盼儿辨认了一会儿,“听说我家是后分出来的,所以第一个在山脚下盖了房子。”

    “队里给我新划的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