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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重,我打轻,拖了下去,不知是怎生个光景。”

    荣庆忽地想到二人使力不均,这大才子指不定回去就要单脚瘸着,蹦蹦跳跳,当即一口饭喷了出来,大笑道:“我那几下打得甚狠,该是瘸了。”

    云起打趣道:“不还有一只脚么,才子大可以飞腿踢人。”继而与荣庆相视大笑。

    二人吃了饭,正要各自回房时,云起却不见拓跋锋,回房见自己沾了血的侍卫服没了,料想是拓跋锋取去穿,倒也不介意。

    等了片刻,直至掌灯那会,忽听院外来了一小太监,尖着嗓子道:“皇上传锦衣卫指挥副使徐云起——”

    云起蹙眉不知发生了何事,临时补班也该侍卫来传,怎会命太监来?

    云起跟着出院,朝那小太监手中塞了一小锭银子,道:“小兄弟,皇上传我何事?”

    那小太监阴笑打量云起,拉着他的手,道:“有人于背后嚼舌根呢,副使千万得仔细着答话。”

    云起登觉惊惧,难不成是杀兵部主事败露?受贿可是大罪!那瞬间骇得说不出话来,心中飞速想了十几条脱罪之法,但转念一想不对,拓跋锋定不会出卖他,心内安稳不少,惴惴行至殿上,见黄子澄拢袖立于殿中,朱允炆两眼通红,站于龙案一旁。

    拓跋锋站得笔直如同桩子,身穿云起的那身侍卫服,袖上仍湿着一片,其身材略高些许,衣服上身,稍有不合,手腕突兀地露出一小截。

    拓跋锋朝着云起极缓慢地摇了摇头。

    云起避开拓跋锋视线,松了口气,行过礼,微笑着抬头,望向朱允炆。

    朱元璋道:“徐云起,你既会查案,朕命你助黄太傅查清:何人将此杂书带入宫内,交予允炆杂书。私自携物进宫,乃是大罪。”

    书上叠着两片碎裂的水晶片。

    云起笑道:“皇孙,臣且问一句,这书是何人胆大包天,藏着进宫交予你的?”

    朱允炆忍忿不答,片刻后低下头去。

    云起道:“臣请借阅此书。”

    朱元璋点了点头,太监捧着书与水晶片交到云起手中,云起略一沉吟,只接了书。

    朱元璋道:“拿回去,三日内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云起随手翻了翻崭新的书页,笑道:“臣已破案。”

    朱元璋从奏折中抬起头,目光森寒。

    云起哗啦一抖那书,微笑道:“臣请问太傅,此书从何处寻得?”

    黄子澄冷冷道:“皇孙书房。”

    云起道:“那便是了,皇孙定是今日得的此书。”

    殿内肃静,云起缓缓道:“书房乃是最易被翻到之地,太傅于书房教习皇孙功课,从早到晚,无暇休息,带到书房去做甚?”

    “要读杂书,也须藏于寝殿之中,枕席之下,据此推测,此书新得,一页亦未曾看过,便已开始功课,遂不得不慌张藏好,以至露了马脚。”

    “只需唤来今日功课开始前,进书房之人,一问便知。”

    黄子澄道:“‘一页亦未曾看过’又是从何得知?”

    云起拈起扉页一角,朝向灯光抖了抖,道:“新书粘纸,翻阅不易,必先沾了舌中津液,将其推开。”

    “然而,此书连着开卷数页俱无指印。定是方得了书,还未看时太傅便赶到。”

    云起合上书,看了黄子澄一眼,道:“太傅到书房那会,谁正与皇孙相见?”

    黄子澄浑未料到云起不打自招,怒道:“自然是你徐云起!还会有谁?!”

    云起双手捧着书交还,道:“那便是臣犯的错,再无他人,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治罪。”

    朱元璋哈哈大笑,将书摔在金案上,眯起眼,打量云起片刻,点了点头。继而冷冷道:“四十廷杖。”

    朱元璋道:“允炆,将你的书拿回去。”

    黄子澄蹙眉,道:“陛下!”

    朱元璋道;“退下罢。”

    拓跋锋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取来廷杖,云起倒也光棍,朝朱允炆略一颔首,示意无妨,便即跪下,面向朱元璋。

    云起目光直视金案下的那双龙靴,靴头金龙张牙舞爪。

    拓跋锋双足一前一后站定,拈了拈三十斤重的纯钢廷杖,沉劲于肘,反手一抡。

    廷杖一端于空中划出一道鲜红的弧线。

    朱允炆肩头一抽,闭上了双眼。

    是夜,月越宫墙,锦衣卫院中,副使房。

    云起赤身趴在榻上,背脊,臀部,大腿,股间伤痕累累。

    拓跋锋一手端着药碟,以手指调开,刺鼻的黑乎乎的药膏在指间摩挲,继而摸上云起的背。

    云起抽了口气,呻吟道:“老跋……你手指头糙得很!换……荣庆!”

    拓跋锋放下药碟,转身离去,少顷不见唤荣庆来,却又一阵风般地进了云起房间。

    拓跋锋右手往左手上戴着一只丝绸手套,道:“下好离手,你知道皇上想立朱允炆为储?猜的?今日四十杖,来日便是万户侯的情分……”

    云起怒道:“没这念头!”

    拓跋锋看了云起一会,点了点头,坐到床边,继续为云起涂药。

    拓跋锋摸上云起背脊那瞬间,云起纵声痛喊,难受至极。

    拓跋锋道:“这是西域来的蚕丝手套,还痛么?”

    云起怒不可遏,许久后道:“你竟是真打!”

    拓跋锋嘲道:“我以为你让我真打。”

    云起既悲又怒:“今天的事我记下了!”

    拓跋锋手上不停,低声说了句话,吐字模糊不清。

    云起痛得神智迷糊,断断续续道:“说什么……突厥话?”

    拓跋锋不答,专心致志地摸着云起,那药膏显是灵方,骤涂上时如针刺般难耐,然而过得片刻,却是清凉止痛,治外伤十分有效。

    云起眼皮渐重,昏昏欲睡,拓跋锋涂完药,那宽大手掌摸到云起肩后,顺着颈侧享受地来回抚摸。

    蚕丝手套光滑无比,云起依稀能感觉到那层丝绸与皮肤相触的质感,甚至能感觉到拓跋锋隔着薄薄一层手套,掌纹间传来的温度。

    拓跋锋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在云起脖颈处反复摩挲。拇指更不断揉搓他的耳垂。

    云起被摸得面红耳赤,下身硬了起来,抵在草席上,道:“你做什么。”

    拓跋锋摸了摸云起的脸,饶有趣味道:“侧过身,让我看看。”

    云起道:“滚!”

    拓跋锋道:“你今天被架着一路拖回院里,膝盖磨破了皮,还须上药。”

    云起满脸通红,此刻无论如何不能侧身,旋道:“不用了。”

    拓跋锋上前要助云起翻身,手腕伸进云起颈下,却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