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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太阳”又可与多名“太阴”结契,但“太阴”终生只能与一个“太阳”相配。萧景琰曾有一名逝去的王妃便是“太阴”,数年过去,也不见他再另觅姻缘,常被议论为异类,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只当耳旁风。

    梅长苏……面容清秀,身弱体虚,倒真有些“太阴”的样子。但那又与我何干?面笑心冷,专惯阴毒,满腹诡计,不可深交。萧景琰举首远望,天边晨光冉冉,隐隐透出一道白亮。

    新的一年,来了。

    然而,这注定不会是平静的一年。

    第三章

    大年初一,萧景琰除夕一夜未眠,清晨便入宫向母亲请安。人还没到宫墙外,便听说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

    ——内监被杀,全城轰然。

    “去苏宅,问问苏先生在不在。”请安完毕,萧景琰急匆匆从内院走出,低声吩咐随从的列战英。但他前脚到靖王府,后脚列战英便回禀说梅长苏不在家中,“听他家下人说,苏先生去穆王府了。”

    萧景琰解下披风,闻言手指一顿,“穆王府。”

    “是。”

    “他与穆王府走动的倒是勤快。”萧景琰道,心中升起一阵不快。霓凰选婿,这个梅长苏就插手其中。虽说结果是好的,还顺带救出了祁王的遗腹子,但霓凰毕竟曾与林殊有过婚约,在靖王的意识中,她仍然是林殊的未婚妻,且他冷眼观之,霓凰对梅长苏态度甚是亲昵,更令他不满,“只是去拜年?”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

    萧景琰正了正领口,“也罢。你去把庭生叫来。”

    列战英躬身退下。片刻后,庭生走了进来,一见萧景琰便跪下行礼,口中叫道,“参见殿下!”

    “起来罢。”萧景琰掏出一个锦袋,“过年了,算是与你的压岁钱。好生收着。”

    庭生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方才收下。萧景琰留他喝了杯茶,吃了几块从母亲那带回的糕点。少年自己吃了两块,抬起头,怯生生道,“靖王殿下,有一事……”

    萧景琰正在怔忪,被唤了几声,才一时回神,道,“什么?”

    庭生道,“这糕点甚是,甚是美味,我可以带一点……一块,回去么?”

    “带回去?想吃你就吃。”

    “不是,我想……送给飞流哥哥吃。”

    萧景琰无语,庭生在靖王府过了数月,脸颊渐渐圆润,抿嘴微笑之状酷肖死去的祁王。“可以。”他推过盘子,“你既喜欢,便都带回去罢。”

    “多谢殿下!”庭生十分欣喜,“我只要几块就好了!”

    少年的嘴角还挂着糕饼微小的碎屑,萧景琰发一回愣,终于摇了摇头。

    ?

    一晃十数日,整个年节中,萧景琰都没见到过梅长苏,若不是修建密道的细微动静在暗夜中响个不停,他真以为梅长苏所谓“辅佐”,只是空口白牙的欺骗,哄他这个实心的傻子罢了。

    不过也没什么可见面的。萧景琰总觉得与那人谈不到一块去,与其气氛尴尬冷硬,还不如在府中或是操练,或是自斟,倒更为痛快些。

    尤其是列战英一语提醒,梅长苏居然是个“太阴”。见他形貌,应是未与“太阳”结契过。萧景琰想,就算为了避嫌,也该离这位江左梅郎远一些,免得造成误会和麻烦,彼此难堪。

    他心思执拗,说服自己却是不难。于是时间一天天飞逝,直到一声巨响,震碎了晨光熹微中金陵满城甜梦。

    “……京中的任何大事,果然都逃不过先生的法眼啊。”

    梅长苏穿着一袭貂皮翻领的大毛衣服,摇摇摆摆,硝烟未散,初春的阳光如他脸色一般惨白,云南穆府的霓凰郡主陪在他的身边,短衣剑袖,英姿不凡,“殿下辛苦了。”

    “我有何辛苦的。”萧景琰环视四周,柱倾房毁,哀声遍地,瓦砾碎砖下露出一截人腿一动不动,显是早已经死了。“都是些勤勤恳恳的小老百姓,谁知道自己家隔壁有个黑火药库。”

    他知道沈追已递上折子,参奏太子与楼之敬设私炮房牟利。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愈发愤怒,“……才递上去一天,就出了如此惨烈的意外……”

    “殿下觉得,这真是意外?”梅长苏道,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有话直说,无话便闭嘴,萧景琰很是讨厌他这种绕圈子讲话的方式,但梅长苏讲的丝毫不错,他心头一紧,语气更加冷硬,“苏先生在暗示什么?”

    对于这种夹枪带棒的口吻,梅长苏似乎已经习惯了,不以为意,依旧温温和和,慢条斯理地分析了一番私炮房爆炸后的朝中形势。作为谋士,他讲这些自是必要,但话进到萧景琰耳朵中可就是另外的光景,他忍不住双手握拳,上下打量着梅长苏,咬牙切齿道,“这也是先生为誉王出的奇谋?”

    谁知梅长苏尚未分辨,那位霓凰郡主却率先嚷了起来,一步挡在梅长苏身前,柳眉倒竖,怒道,“萧景琰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你居然如此猜忌苏先生!”

    我猜忌他,你可知他是怎样的人?之前连你不也一道算计进去了么,竟信任他至此。萧景琰恨恨地看了一眼梅长苏,却见他眼睛微微张大,也正望了过来,平静无波的表情消失了,他一脸诧异,忽然双唇紧抿,朝兀自恼怒的霓凰深深作了一揖。

    “郡主……”

    霓凰立刻住口,死死盯着面前的靖王,目光锐利如刀。你二人感情倒是好得很,可惜小殊——

    “哎,你说,若我同一样便好了。”林殊翘着脚,躺在树下。他刚从河里捞了两条鱼,弄得一脸星星点点的泥泞,犹如偷食的花猫。

    “同我一样有什么好。”萧景琰将火堆上的鱼翻了个面,“怎么就你自己?”

    “霓凰嘛,自打订了亲,她就好像害羞,叫她出来玩,总是推三阻四的。你说这可怎么好?”

    “她是姑娘家,自然会害羞。”

    “我们两个还小呢,你说是不是?”林殊一个挺身坐起,“水牛水牛,听我娘说,静姨也筹划着给你结亲呢。你是‘太阳’,自然要寻个‘太阴’来配。这京中官宦人家的公子小姐们,让我算算……”

    “算什么算,”萧景琰见他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便有些不自在,“你说的没错,我们还小,着急定亲做什么?都说十八岁之后才看得出,你和霓凰都还不到十六岁,万一以后都成了‘太阳’,那可如何是好?”

    “那……那就另娶呗?”林殊咧嘴一笑,双眼弯弯,“可惜景琰你是‘太阳’——”

    “我是‘太阳’有何好可惜的?”

    “你要是‘太阴’而我是‘太阳’,那我不就能娶你了?”林殊话一出口便立时跃起,好像已经算到萧景琰要追打他,几个起落早数丈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