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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我在小溪深处等你。”

    “……”

    王伟华面色铁青。

    旁边小姑娘憋笑憋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副导演小跑着过来,一个劲儿拍王伟华的背:“王导,您消消气。”

    岑年摸了摸鼻子。

    ……坏事儿了。

    “喜羊羊清酒!”王伟华把剧本摔到地上,大怒,“你在小溪深处等我?你他妈——在青青草原深处等我还差不多!”

    岑年缩了缩脖子。

    过了会儿,他觑着王伟华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其实,喜之郎和喜羊羊都是我童年时代的回忆,我想着,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

    “整整齐齐?!”

    王伟华怒极反笑,他甚至鼓了鼓掌:“岑年,你好样儿的。如果再拍下去,你是不是还要弄出来个‘旺仔清酒’‘健力宝清酒’?!”

    “……”岑年不敢吱声了。

    王伟华抖着手指他:“我看你岑年就是成心跟我老头子作对。行,我就如了你的愿——

    “今儿不拍了,收工!”

    王导对大家宣布。

    也不怪王伟华生气,一个简简单单的镜头,一共NG了十七次,整整两个小时。给这一整只广告预留的时间本就不多,岑年还在这里捣乱,下半场直接没法拍了。

    这广告还有另一个片段,场景在不远处的一个游泳池边,需要比较灿烂的自然光。而此时,别说灿烂的阳光,再过一两个小时都要日落了。

    剧组的人三三两两开始收拾,解散。

    助理方莉莉凑上来,疑惑地问:“年哥,你为什么……”

    岑年虽然没什么表演经验,但不至于这么一句台词都记不住啊?

    岑年想了想,正要说什么,这时,岑年的手机响了。他笑了笑,冲方莉莉摆手,往人群外围走。

    与此同时,不远处、原本要成为清酒广告拍摄地点的游泳池旁。

    游泳池旁有块巨大的广告牌,它是近来新挂上的,似乎有颗螺丝松了,看上去并不太稳。此时,一阵强风吹过,它在空中晃了晃,然后——

    轰然落地。

    如果这时恰好有人在这边拍戏,毫无防备,必然伤亡惨重。

    ……幸好,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

    “燃哥,那个本子,熊哥说他不想你接。”

    李阳看了看手机,犹豫道。

    午后的咖啡厅里没什么人,一个服务生坐在窗边打瞌睡。傅燃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为什么?”傅燃头也没抬,翻过一页剧本,问。

    “因为……他说,岑年可能会主演。岑年你知道吗?”

    李阳不等傅燃回答,就自顾自开始喋喋不休:“就是那个岑家大少爷,传闻说他演技不大好,人品也——”

    傅燃皱起眉。

    李阳意识到傅燃有点不高兴了,讪讪住嘴。

    一时室内安静极了。咖啡机安静地工作着,没几个客人,咖啡厅的侍者时不时往这边看来——毕竟,即使傅燃经常来这边,有那么大个明星坐在那里,还是很难让人冷静。

    这咖啡厅就开在一个影视城的边上,对隐私的保护也算好,傅燃又刚好在这附近,于是就同别人约了在这里谈事情。

    两人的位置在一个落地窗旁。李阳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说:

    “对了,燃哥……燃哥?”

    傅燃却似乎没听到他的声音。他的视线落在窗外的某一个点上。

    他的表情很平静,眼神也并没有传达什么信息,只是简单地落在那里。

    李阳顺着他的眼神看去。

    那是个十分好看的青年,他头发带点卷儿,样貌很乖巧。他前不久刚好看了张照片,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青年是谁。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这话音刚落,‘岑家大少爷’就出现了。

    岑年拿着手机走到远离人群的树荫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他垂下眼睑笑着,眼神软和地像一片棉花糖,疲倦又温和地对着手机说着什么。

    傅燃沉默着收回视线。

    “燃哥,那个是岑年啊?”

    “嗯。”

    “他跟传闻里不大一样啊。挺温柔有礼貌的。”

    “嗯。”

    “哇,他笑得好甜啊。这是在跟谁讲电话呢,难道是他对象?哦,他长这样,谈恋爱也正常。”

    “……”

    傅燃敲了敲桌子,温和地道:“李阳,安静一点。”

    李阳有点尴尬地咳了咳,点头。

    傅燃看着剧本,好久都没翻页。几分钟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漫不经心地往窗外一瞥——

    竟与另一道视线撞个正着。

    ……是岑年。

    此时刚满十八岁的少年眼神干净极了,小家伙笑着跟电话里的人说话,向这边投来随意的一眼。

    的确笑得很甜。

    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双浅褐色的眸子显出一点玻璃般的色泽。干净,温和……却又礼貌而疏离。

    岑年看着傅燃,像看着任何一个陌生人。或者带着那么点惊喜——是普通人在大街上见到电影明星的那种惊喜。那一点喜悦并不多,也不亲昵,保持着礼貌的尺度。

    与曾经岑年看傅燃的眼神相去甚远。

    岑年似乎意识到傅燃的注视,朝着这边不经意地抿起唇,笑了笑。他把食中二指并起放在额角,行了个吊儿郎当的美式军礼,算作打招呼。

    这的确是十八岁的岑年,傅燃想。

    他对岑年点了点头作为回礼,然后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中的剧本。

    不知怎么的,好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燃哥,这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李阳突然问。

    “怎么了?”傅燃眉头动了动。

    李阳指了指剧本的页脚,那里刚刚被傅燃握着,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

    大半页纸都折起来,还有一小段被撕开,里面的字句也支离破碎到不能看了。

    像是一张没有寄出的信,一句没能说出口的话。

    ……再没机会被人知晓了。

    .

    这是个安静的夏日午后,室内的空调开的很低,有点冷。

    傅燃合上了剧本,不再说话。

    他垂下眼睑,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只是在发呆。这时,傅燃的手机响了。

    “喂。”

    “傅燃?我是李延。你记得我之前提过那个本子吗?刚刚得到消息,投资方指定了主演,要那个岑、岑年来演,”李延气呼呼的说,“你还是别接这部了,有那位少爷,这电影绝对扑。”

    显然,李延也没少听关于岑年的传闻。

    “你确定是他?”傅燃顿了顿,问。

    “对。”李延犹豫了一下,说,“不过,我……或许可以争取一下,换掉他,但我还没见到合心意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