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枢矶是第三天头上醒的,醒了就直勾勾盯着楚青山看,盯得楚青山后背一阵发紧。

    “你老看我干什么?”

    楚青山将一碗烂粥放在塌前,指了指,示意他自己起来吃。

    尹枢矶赖着不动,摆出一张委屈脸。

    楚青山笑:“别闹,你好着呢,屁事没有,不信起来活动活动试试。”

    尹枢矶不信,双手一撑床榻,呼啦一下就起来了,头不晕眼不花,露出半身裸露的腱子肉,干爽又健康。

    楚青山瞅着他乐。

    “怎么样,睡足了吧?”

    尹枢矶愣着,下意识摸了摸脸。摸到了鬼面。

    那些真的只是梦吗?他依稀记得自己对楚青山做了什么,但那些记忆如同蒙在重重云雾中,若隐若现,似幻似真。

    他扭头看了一眼烂粥。

    “那你给我吃这个干什么?”

    楚青山翻个白眼。

    “我只会做这个,你头一天知道吗?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尹枢矶认命地端起粥碗,三两口吞了,感觉连塞牙缝都嫌少。他掀开被,往自己身上瞅了一眼。

    “我衣服呢?”他现在一丝不挂,这个点和记忆倒是吻合的。

    “扔了。”楚青山一脸云淡风轻。

    “你扔我衣服干嘛?”尹枢矶狐疑地盯着楚青山,想要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但楚青山瞥他一眼,根本不理会,嫌弃地说:“丑。”

    说完指指塌边的矮凳,上面有一摞叠好的衣裤。

    “穿那个吧,穿好走人。”

    尹枢矶慢吞吞穿衣服。楚青山喜好白衣,这身也是,白衣白裤,宽袍大袖。

    “中毒之后,我干了什么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视线始终盯着楚青山。

    楚青山撇撇嘴:“还能干什么,倒头昏睡呗。”

    “只是昏睡而已?”

    尹枢矶虽然不知道记忆有多少是真实的,但还是对楚青山轻描淡写的话充满怀疑。至少,他还记得他失去意识之前,下半身突如其来的变化。就算那些记忆不全都是现实,但也大抵不会全都是妄想。

    所以,有多少是真的呢?

    他有点严肃地盯着楚青山看,就快要把人盯出个窟窿。楚青山终于重重叹口气,坐在塌边,伸手按住尹枢矶的肩膀,说: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问,那我也就不瞒着你了。你中毒之后发疯,抱着柱子跳舞,把自己衣服全扯碎了还要扯我的,我不愿意你就打我,我不能站着让你打啊,只能跑,你就光着屁股绕着断崖峰追了我三天三夜,一边追一边管我叫亲爹,幸亏我这山头没别人,不然你丢人丢大了我跟你说……”

    尹枢矶终于听不下去,一把捂住他的嘴。

    楚青山笑起来,呼出的气在尹枢矶掌心里像频频撩动的羽毛。

    尹枢矶凑上去,手还捂着他,声音暗哑:“你笑个屁。“

    楚青山笑得更大声,他扒着尹枢矶的手,将嘴巴露出来,话不停:“你说咱俩这屁来屁去的是不是也太粗俗了。“

    尹枢矶盯着他一开一合的嘴,觉得自己身上的毒大概还没散净。

    “别笑了。“他说。

    楚青山歪歪头说:“啊?”

    尹枢矶手一伸,将他扯过来,恶狠狠吻住。

    楚青山似乎没料到,下意识想推,却仿佛没能推动。他被尹枢矶牢牢圈在怀里,张开嘴迎接这个吻。两条软舌相互纠缠,难舍难分,急促的喘息和燥热的身体没给理智太多时间。尹枢矶裤子还没穿好,昂扬的性器精神抖擞地从衣袍中坦露出来。他去拉扯楚青山的衣带,楚青山却在这时按住了他的手。

    “别,我自己来,山中清苦,我可没有再多一件能换的了。”

    尹枢矶停了手,转而掐住他的腰。楚青山将手伸进长袍下褪去亵绔,跨坐在尹枢矶身上,将后穴对准那根滚烫的男根。但他并未急着坐下去,而是悬在半截,徐徐摆腰,用穴口旋转摩擦那饱满滑腻的顶端。尹枢矶愈发情动,低声沉沉喘息,随着动作顶跨。可几次刚把顶端探进去,却又马上被退出来,手上力道不由加重,恨不能立刻便挺腰贯穿这具软韧的身子。但楚青山却不叫他如意,一只手按在他胸口,一只手往下,不轻不重地握住那根蓄势待发的肉棒。

    “尹郎……”楚青山突然唤他,声音颤抖,“不要急,你看着我。慢慢吐息。”

    尹枢矶猛抬头,似乎有某个十分重要的记忆正在复苏,可他被快感支配着,脑内一片混沌。

    楚青山轻声叹气,探身亲吻他。握住他性器的手指上下抚弄时暗自收拢,看似爱抚,实则抑制。

    尹枢矶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呻吟,呼吸渐渐混乱。楚青山抵在他耳边,又说:

    “别急,慢慢来。”

    尹枢矶觉得理智正在被汹涌的快感剥离,可楚青山的声音像混沌中引路的光,这感觉令人茫然却又安心。就像之前……

    之前……

    之前什么?

    尹枢矶深吸口气,似乎有一股微弱的热流,如同丝线正顺着他周身经脉缓慢游走。他正觉奇怪,楚青山却在此时伸出舌尖,轻轻含住他耳垂吮吻。温热的吐息吹在他耳畔,给燥热的身子加了把火。

    “唔……青山……”尹枢矶欲火难耐,却也终于察觉楚青山正在折磨他。一时压制,一时挑逗,始终不叫他爽快。

    楚青山轻笑,边扭动身体边舔吻他颈侧耳根,舌尖如灵蛇,滑腻腻勾勒他紧绷的轮廓,低声仍说:

    “别急。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