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赵绩任务，拖延时间

    堂上的官秋生早有预料，叫人拿了早早准备好的供词给他画押。

    这些自诩风骨之人，都有统一的特点，就是总是妄当圣贤，用自己的生命承载别人的苦难。

    一旦自己该受的苦跑到了别人身上，他们就什么都能放下。

    圣贤啊，他们的弱点太明显了。

    目的就要达成，蔡茴和官秋生轻松的笑了笑，三日后就是恩科场考试。

    明日一早文人脊梁认罪科举舞弊的消息传出，天下学子必定人心惶惶，这份供状来的正是时候，早一步晚一步都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最好消息一出，再有学子趁着这个机会大闹一场，一旦朝廷失了天下文人之心，离他们另立新朝，就更近一步。

    堂上二人得意完，见底下之人迟迟不动手，又拍惊堂木催促道：“还不画押？”

    林行舟有些模糊的视线从列举在纸上的一条条罪名上划过，收受贿银，买卖试卷……凡是能跟科举犯罪沾边的一条都不少。

    他苦涩的勾起唇角，最后看了一眼林家众人，接过衙役递过来的毛笔，在笔尖将要落在纸上的时候他突的调转方向，尖细的笔杆直直朝着脖颈而去。

    林行远看着大哥的动作，他指着堂上的众人仰天长笑，像是在笑他们都看错了。

    他这个大哥，和他们的爹同一个老古板，又岂会因家族小义不顾天下社稷。

    似是父子之间的血脉相连感知到什么，躺在地上一直晕厥不醒的林靖成费力把眼睛撑开一条缝，嘴里发出的声音就连他自己都听不到，“父亲，不要……”

    表字繁复，其实事发也就一瞬间，林行舟的笔尖已经触上皮肤，谁都忘记了该如何反应之际——“哐！”

    一只黑色布鞋从门外飞进来，不偏不倚的打在林行舟的手上，突然而来的奇怪味道从鼻尖飘过，林行舟手中的毛笔哐当落地。

    接连的意外让整个刑部大堂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门外，赵绩背着手尽量不让人看出他一脚深一脚浅，像是回自己家一样旁若无人的进了大堂，趿拉上鞋子穿好。

    看了眼左边空着的席位，他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先发制人道，“何以三司会审，只有两司在此？怎么，两位大人是嫌手里权势不够，要将御史台取而代之不成？”

    话落到自己头上，官秋生和蔡茴才想起这是哪位大神。

    信武侯赵绩。

    一个闲散侯爷也敢把事情管到他们头上，蔡茴冷着脸，“侯爷擅闯刑部大堂，干扰我等办案，是何居心？”

    赵绩皱眉，“懂不懂礼貌，问话本侯前，是不是得先回答本侯的问题，官家下旨三堂会审，那一司被你吃了？”

    “你这……”这厮好混账，真的好混账，难怪他们赵家当年要被赶出京都城，蔡茴气得吹胡子瞪眼，偏偏在这个侯爷面前还得平心静气，“这是朝堂中事，侯爷无权过问。”

    赵绩一掌把上百斤的大堂案桌拍的晃了三晃，他小嘶一口气，把吃痛的手藏进袖中，“大理寺，刑部带头目无法纪，私开刑堂，乱刑逼供，本侯作为京都城的良好公民，就是没有侯爵在身，也得问上一问。”

    官秋生气笑，“本官身为刑部尚书，在刑部大堂审案，各衙门陪审皆在此，你管这叫私开刑堂？”

    “三司会审，少了一司，不是私开是什么？”

    “你……”

    官秋生脸被气得通红，他咽下一口闷气，站起身道：“三司会审原本定好的就是今日，左都御史赏子明无故缺席，本官已经叫人三番五次去请，怎么？他不来，我们还要一直等下去不成？”

    赵绩向前倾了倾身，倚肘靠在桌案上，“定的是今日，可有说定的是今日凌晨？他不来，还是他来不了？”

    官秋生哼了一声，“这你该问他去才是。”

    “好。”赵绩答应的痛快，“那等我问完他再审此案，你们退堂吧。”

    说完，他也不管别人同意不同意，好奇又无赖的拍响手中的惊堂木。

    “你……莽夫，”作为掌刑部实权六部尚书之一，官秋生当着那么多同僚下属的面被人戏弄，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来人，将人这扰乱公堂者拿下！”

    赵绩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今天不怕乱，只怕他不乱！

    官秋生一声令下，衙役纷纷抽刀向他围了过来。

    赵绩散尽刚才的莽劲儿，浑身戾气尽生，他厉喝一声，“谁敢动本侯！”

    他声音一出，外面便有三个暗卫破门而入，里面的人只见人影一闪，还没看清他们动作，围着赵绩的十几个衙役就倒地哀嚎起来。

    “信武侯，刑部公堂无召不得擅入，你如今不止擅闯，还敢在公堂伤人，是要造反吗？”官秋生嘴里说着狠话，身体却诚实的躲在桌案后不敢往出挪一步。

    赵绩淡淡翻了个白眼给他，不再搭理堂上那几个下都不敢下来的人。

    他这人怕麻烦，但不怕惹麻烦，既然今天注定要闹出点动静，那就不妨闹大点。

    也免得时间久了，人家把他赵家当软蛋。

    转身对着林行舟点点头，这还是他进来第一次把目光放在林家人的身上，“内兄，再撑一下，天快亮了。”

    林行舟望向门外，是啊，天快亮了。

    比起刚才赵绩的咄咄逼人更让官秋生觉得羞辱的是被无视，当着他们这么多朝廷命官的面，他竟与犯人话起家常来了。

    提了口气，官秋生望着被赵绩震碎的惊堂木，刚提上的那口气又松了下去，一拍桌子道：“把他们都拿下！”

    还不等里面有动静，外面又有扯着嗓子的脆声响起——

    “我看谁敢动我爹！”三文不吃鱼的织锦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