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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们规划线路,给了双份的俸禄,”谢云九挑了眉,“可不是为了养闲人的。”

    众人纷纷垂头称是。

    谢云九:“从遥城到浔阳,就算走陆运快马加鞭也不能在三天之内到,水运就更慢了,因此希望你们今日能给本宫一个大致路线图。”

    众人的身子齐齐僵了僵。

    路线图?

    就凭王爷不急着用这条路,也不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这些日子他们在议事处拿着双份俸禄吃吃喝喝,一天就要给出线路图,难不成让他们变出来?!

    “不行?”谢云九扫了眼众人面露的难色,“谁做不到的,站出来,本宫不强求。”

    扬子介四周瞄了瞄,讪笑着举起了手,“翁主……”

    “嗯,”谢云九点点头,“从明天开始,你可以不用来了。”

    扬子介一张脸霎时褪了血色。

    谢云九看了一眼众人,“还有谁做不到,本宫再说一遍,不强求。”

    众人哪敢再动作,纷纷垂头噤声。

    “那好,”谢云九点头,“本宫今日申时再来一次,希望各位大人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直到谢云九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所有人才异口同声地长出一口气。

    杨远赶紧拉住林耳的袖口,“林大人,这些日子大人可做出些什么来了?”

    林耳看他一眼,指了指图纸,“我一个人,至多只摸出了到一半的路。”

    “一个人”三个字咬地很重,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谭景明瞅着时机差不多,清了清嗓子,“遥城,泗平,碌曲……”

    林耳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接道,“下同,迎阳,然后绕过上指山就能进入浔阳境内了!”

    谭景明点点头,不论旁人是为何不理睬,至少林耳不理睬大概是因为沉迷于线路图无法自拔吧。

    林耳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杨远,走近了几步,后者脸色难看到极致。

    “谭姑娘,”林耳躬身一礼,“想不到谭姑娘竟早有研究!”

    那是,前几个晚上熬了好几个夜呢。

    心里是这么想,但谭景明还是赶紧回礼,“不敢当,不敢当,我先前也不过看了看地理志,大致理了一条线路,具体怎么走还需要再仔细规划一番。”

    “是林某有眼不识泰山了,”林耳爽快道了歉,“不瞒姑娘说,前些日子姑娘刚来的时候,林某还觉得姑娘同他们一样是来玩乐。”

    谭景明愣了愣,瞄了瞄他身后那三人跟颜料盘一般的神色,便乐了。

    “想不到林大人这么直截了当。”谭景明笑道。

    “切,”扬子介在一旁凉凉道,“不就报了几个地名?我也会啊。”

    “非也,”林耳瞥他一眼,“浔阳一带地势复杂,山川沼泽遍布,泗水又有多条分支,要考察哪条路可行,哪条路不可行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做到的。”

    动动嘴皮子那话分明是在讽刺扬子介,那小少年一张薄脸皮片刻就涨红了。

    谭景明不住点头,没想到乌烟瘴气的议事处也有明白人,不过就林耳这耿直的性子,估计升官是挺难了。

    “姑娘,若不嫌弃的话,林某愿意助姑娘一臂之力。”林耳道,“争取今日申时前将大致的线路图规划出来。”

    “谭某感激都来不及,何来嫌弃一说?”谭景明笑道,从怀里拿出那份前些日子做了大半的线路图,“事不宜迟,咱们开始吧。”

    于是,当日的议事处处在一种十分微妙的氛围里。

    好在林耳与谭景明各自规划的路线图没有重叠,是以才险险赶在申时之前,拿出了一份详尽的图纸。

    图纸刚做完,两人还没捂热乎,便被杨远收走了,美名其曰再总览一遍,看看有什么纰漏,实则就是想抢功。

    谭景明拉住了愤愤不平的林耳,“林大人,日头不早了,也该走了。”

    林耳犟地很,“凭什么……”

    谭景明将案卷糊在他脸上,堵住那张气愤不已的脸,正愁着怎么办的时候,就见窗外贴着陈立轩一张脸,正跟她打招呼。

    当机立断,谭景明溜出了议事处,堵住了转头正要走的陈立轩和郑桑。

    “怎么样?”陈立轩道,“我看好像有人理你了啊。”

    “问题不是这个,”谭景明道,“我不方便,轩子你帮我把那犟驴拖出来。”

    陈立轩眯起了眼,伸出手掌,“这个数。”

    谭景明一脚踩过去,“滚!”

    郑桑摸了摸下巴,“你说的那个是林耳吧?我似乎听王爷说过,此人十分耿直,行事端正,是个可用之才。”

    “所以我在试图不让一个贤良埋没在贪官污吏下。”

    郑桑点点头,拍了拍陈立轩的肩,“阿轩,去吧。”

    陈立轩一脸郁卒,一步三回头地去干活了。

    当晚,四人一同用了晚膳。

    饭桌上,林耳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谢云九跟谭景明的计划,当即翻脸要走。

    “林大人啊,”谭景明叹了口气,“这我也没办法,否则我在议事处半句话都捞不着。”

    林耳皱眉,“那也不能这样。”

    谭景明摇了摇头,“要想崭露头角,单纯靠才学很困难,林大人年过而立,做官十载却还是得不到升迁,不是因为这个吗?”

    林耳一言不发地喝着酒。

    谭景明笑了,“阿明不才,兴许这件事有更好的权衡方法,但阿明已经想不到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林耳喝尽了酒水,长长舒了一口气,“你说得有理。”

    郑桑叹了口气,“王爷也知道这情况,但尽管贵为王爷,也不能随心所欲提拔人才,明明知道某些官员在搅浑水,也不能随心所欲的罢免。”

    林耳握紧了酒盏,“林某出言不逊得罪了不少权贵,却能保持如今官位,已经是王爷独具慧眼了。”

    “但是,”林耳抬起头,目光如炬,“林某却还是不愿靠如此手段,得到王爷的重用。”

    “过刚易折啊。”陈立轩替他满上了酒。

    “可宁折不弯的人太少了。”谭景明举起杯盏,“谭某以茶代酒,敬林大人一杯。”

    ☆、第20章 水道第七

    虽然大部分是谢云九与谭景明的计划,但奶娘在浔阳是真的,寄桑葚也是真的。

    但水路走得慢,本就快马加鞭要大半个月的路程,走水路得一个月,谢云九就将桑葚酿成了酒寄过去